() 这是很自信也很清楚地一句话。
老板没有在说什么,将银票收进了衣服,轻飘飘的抬起胳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休伸手放在了酒坛上。
不等拿起,便有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酒是我先看上的。”
那人的手臂用力,将李休的胳膊从酒坛上拽了下来。
李休侧目看去,原来是之前争执买酒的二人之一。
于是道:“价高者得,我出两千两,这酒便是我的。”
买卖买卖,无非就是买与卖。
卖则是为了赚钱,自然是卖的价格越高那便越好。
“话虽如此说,但凡事要讲一个先来后到,这酒是我先看上的,自然该我买,若是什么事都不讲规矩只看银两,那这往来庄一定会很乱。”
那人看着李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话很有道理。
若不是这酒只剩一坛,李休绝不会与他争。
但这酒只剩这一坛,起码今日就只剩这一坛,所以这酒要争。
“今日这绣春风归我,待到明日我买一坛赔你,如何?”
李休问道。
那人低下头想了想,斩钉截铁:“不行。”
“为何不行?”
“很多人会给殿下一个面子,我也会,但这件事不行,因为李文宣要这坛绣春风。”
那人看着李休,严肃的说道。
要买酒的一共有三人。
还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此刻听到这话面色却变了。
他看着那人问道:“程三通,你说这话当真?”
“当真。”
那人肯定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移开视线,仍旧看着李休的脸。
“他若想要便让他自己来买。”
李休也看着他,道。
程三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他进不来书院,那么自然买不走这坛酒。”
李休又伸手放在了酒坛上,道。
“殿下何苦刁难?”
程三通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语气也开始有了变化。
李文宣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被敲响了书院门而被驱逐并再也不许踏足此地的二皇子李文宣。
这是痛处,通常没人敢当众说这样的话。
李文宣是当今皇后的独子,李弦一虽是太子,却是妃子所生,而且生母已经不在人世。
“这坛酒我要定了。”
李休看着程三通,认真道。
钟良坐在远处,喝了一口老酒,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觉得这位世子殿下的确是与众不同,竟连皇子的面子也不给。
李文宣不同于太子,近些年来太子势弱,身边若是
没有太子六率在手,恐怕会过的举步维艰。
而二皇子不同,他是皇后娘娘亲生,据说还有太尉暗中扶持。
太尉的女儿则是李安之的妻子。
这背后的关系网可是庞大得很。
京都的贵族少爷很多,但所有人最不愿意得罪的便是这个嗜酒暴戾的李文宣。
李休敢,所以钟良借着酒意喊了一声好。
这声音很响,很突然,很入耳。
所以程三通沉着脸看了过去,发现是钟良眼皮一跳没有说什么。
他去年才入书院,如今修为已经达到初境巅峰,即将破境承意,在去年的那一批中属于中游的天资。
但修行一年便达到初境巅峰,放到外面俨然算是不错的天才了。
只是书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故此显得平庸了些。
“我早便说过,这酒不重,只有十四斤七两,但殿下不好拿。”
老板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争执,三人中的另一人则是退到了一旁,不肯在争。
李休敢得罪李文宣,他不敢。
又或者说没必要。
“但我想拿走。”
李休的肩膀略微耷拉了一些,说道。
“那便打一架,胜者为王,这是往来庄的规矩。”
一旦有人对一件货物争执不下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那便打一架。
唐国尚武,唐人本就民风彪悍,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或许很多,但打一架无疑是最好的法子,也是最直接的法子。
“我没意见。”
李休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程三通的脸色不太好看:“若是这些日子的传闻没有错,殿下修行至今应该不超过半月。”
“不曾。”
“我修行了一年。”
程三通道。
“那又如何?”
李休反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这算是侮辱还是蔑视,但程三通觉得很难堪,甚至有些无地自容。
“这坛酒我不要了。”
他阴沉着脸说道。
李休皱了皱眉,远处的钟良也跟着皱了皱眉。
李休是觉得不解,钟良觉得不爽,因为即将开场的戏却似乎要断了。
“赢了你并不光彩,而且也不值得骄傲。”
程三通道。
“但胜了一位世子总归是件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