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是明摆着在那里的吗?
皇帝容不下他们,那就反了他!
不说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西北军,便是洪镇张麟也都毫不犹豫选择了这点。
朝廷积弱已久,这些镇守一方的势力早就没把李家皇朝看在眼里,否则,当初他们也不能跟西北军合作来逼宫不是?
如今反了他,赢了,他们就是新朝的开国功臣!这样的名利权势诱惑,在座的几个能抵挡?
于是,李珂很郁闷的发现,传开了孟霏的来历后,虽然舆情沸腾,但,卫逸非但没有收敛,做事手段反而越发狠辣,朝堂之上但凡保皇党提出来的建议全都被驳回,而且还有许多官员的罪证被搜集出来,一样样一桩桩,无不是证据确凿,让李珂想要偏心都没有办法。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李珂如困兽一般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就在今天早朝,户部兵部吏部,三部门十二个官员被查出来或贪污或渎职或害人,在卫逸逼迫下,他不得不把这些人都撤职查办,但卫逸提交上来替代人选,他根本不敢用,只能拖着。“但这样下去,六部里要没人了,那么多的事,到时候都谁做?”
申首辅满面苦涩,但这会儿又能说什么呢?想跟皇帝说,我早告诉你别轻易动手,咱们现在弄不过卫逸,是你非要自己作死,现在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章之焕是后来才知道内情的,好险没一口血喷出来。皇帝蠢成这样,他也很无奈。孟霏这事说是王牌,但功用是在秘密没被泄露之前。现在这事都摊开来了,自家手里真没有一点底牌了。
他只能努力劝说皇帝:“皇上,咱们且先忍一口气,咱们只要不再做什么,卫逸敢轻举妄动,便是乱臣贼子,天下人人得儿诛之!”
可问题是,李珂是能忍的性子吗?他根本没注意停章之焕的话,崩溃的抓着拳头咆哮道:“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那孟霏可是妖怪,妖孽!西北军就由着这样的人当他们的国公夫人?他们都是死人啊!”
按照李珂的想法,孟霏的出身便是最大的污点,现在出事了,卫逸不该先弄死她吗?便是贪恋孟霏能带来的好处,可是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孟霏的来历了,这是多大的丑闻啊,难道还不足以令卫逸下手弄死她吗?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李珂尖叫着。“西北军居然爷就这么算了,还向着卫逸?他们就不怕被那妖孽半夜吸走魂魄,死无全尸吗?!”
屋内其余人都没有说话,李珂只顾着发自己的愤懑,却没注意到,哪怕是最支持他的章之焕,在他一次次疯狂有失体统的叫喊中,变得越来越失望的双眸。
从上书房走出去,申首辅叫住了章之焕,请他喝茶。
章之焕是有埋怨的:“那孟氏如此要紧之事,首辅合该多劝着点陛下啊。”
李珂看不明白,但章之焕自己就极敬重结发妻子的人,却并不觉得卫逸维护孟霏奇怪:“我听问,三年前,卫逸被困草原,底下三千兵士被夷族擒获,孟霏卖掉了手里的几个方子,砸锅卖铁拉起了一队人马千里救援,更花天价赎回了那些俘虏……他们夫妻如此恩义,卫逸又怎么可能对孟霏动手?”
申首辅苦笑:“我何尝不曾劝过?但咱们的陛下,你看着他,是能听得进去话的吗?”
这话已经算是不敬了,平素章之焕必然是要皱眉呵斥的,今天,他却再没有了这心情,低头闷了口酒,长长叹息。
“皇上此举,是自招祸害啊!”卫逸,又岂是那吃哑巴亏的人?
申首辅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给他狠狠一击:“前两天,皇上派了暗卫,拿着朝颜花粉,想要弄死孟霏,然后栽赃给卫逸!”
章之焕身子一抖,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没听说安国公夫人有什么不好,刺杀肯定是失败了。
“难怪,难怪卫逸今日早朝如此咄咄逼人!”
申首辅已经不想再跟章之焕讨论李珂的所作所为有多愚蠢,他只担心以后:如今天下舆情确实出乎我预料,孟霏的来历虽然百姓议论纷纷,却并不如何害怕。章大人可知,我叫人去打听了民间说法,那些百姓,对孟氏怎样评价?”
章之焕苦笑摇头。
事情出来了,他也有派人去打听,谁能想到呢。“那区区报纸,几家工厂,竟有如此大作用!”
谁都没想到,当初孟霏让人做的报纸,居然会有这么大威力。区区几张廉价纸张,刊登到后来,上面每天说得就是些鸡毛蒜皮小事,还有连载通俗,朝政之事每天不过一两件,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百姓却愣是通过那些故事,那些西北的风土人情,积攒起了对西北军,对卫逸,对孟霏的极高好感度。
没办法啊,这时代知识是权贵阶层特享的,谁曾如孟霏这般,把一些小知识直接刊登出来告示天下?告诉他们在千里之外,有人是这样种田,可以把粮食产量提升二成?可以这样养蚕,减少蚕的死亡率?……都不是什么大事,却结结实实改变了百姓的生活。
而京城里新开的那几家工厂,几个月里招收了近两千个工人,但带动起的,却是几千户人家的生计。还有那外包的针织毛线衣,组装纸盒等等,不知多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