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逸心里藏着事,进门时心情就不很好,走在外头红缨就千方百计阻挠他不让他进来,当时他就觉得不对,进来门里,孟霏一开始半靠在软榻上笑眯眯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看见他进来,脸上半点笑意都没了不说,一激灵地就坐起来了。
这以前,她早就笑眯眯迎过来了。现在对他却是越来越冷淡。
卫逸想起以前,黑沉如水的脸色更加阴郁几分。难得的,男人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事
早知今日,他当初绝对不会因为愤怒孟霏的隐瞒而选择跟她冷战。
五年了,成婚五年,孟霏这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冷。生气都好久了,还没消气,看着他的眼神都冷冰冰的……
脑子里思绪转的飞快,但更快的,他就发现孟霏眼神开始不对,心头一凛,也没等孟霏不耐烦开口,急忙道:“我收到消息,重阳子那群人打算做法事,还弄出来个什么国祭,让皇家给他背书,看来图谋甚大……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个,怕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手段。这些日子,你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了。”
孟霏还真没想到他是来说这个的,感受到他真切的关心,嘴唇抿了一下,低声应了:“……哦,我知道了。”
孟霏也不是傻子,重阳子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肯定有所依仗。卫逸这会儿特意来告诉自己,肯定是他觉得事态比较紧急了。这时候非要跟他对着干,才是自己找死呢。
孟霏就是有点可惜,本来还想找机会再去看一次普智和尚的,看来要延后了。至于重阳子,他们到底是有什么王牌,孟霏也挺好奇的。
“……”
卫逸站在原地,看着孟霏眼神渐渐幽深,焦距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越发觉得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咳咳!”轻轻咳嗽了一下,看着孟霏猛然回神,卫逸右手成拳抵在唇边,状若无事。
孟霏打量一眼他:“你得风寒了?”
卫逸:“……”摇摇头,“没。”
孟霏见他脸色冷冷的,只觉自己是瞎操心,外头那么多人照顾他呢,再说,他练武的人,没那么容易生病:“哦。”
不过想到这会儿还不能撕破脸,倒是也招呼他坐,顺便还问了下他最近在忙什么:“道门可是块肥肉,皇帝这么帮衬着重阳子他们,变相也是帮了你的忙。”
卫逸扯扯嘴角,看着还一脸笑容的孟霏,很想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有危险!
只是到底,这话没有说出来,他沉声说了自己去见普智和尚的事:“他口风极紧,便是我用佛门来做交换都不肯松口,里头必然有缘故,你一定得多小心了。”
孟霏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卫逸今天已经提了两次让她小心,以他如今手握重兵还如此郑重其事,必然是他察觉到了危险,而且卫逸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明白,普智跟她是有交易在的,饶是如此,还是不肯吐露重阳子他们的秘密,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你在府外多派点侍卫。”孟霏跟卫逸郑重保证,“我保证只呆在家里,其他哪里都不去!”
但不出去,就真有有用吗?
两人心底沉甸甸的,面上都没有半点轻松。
国祭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到来了。
那一天,城外百姓早早来到,宫门外御街上全是蜂拥而来的民众,皇城正门前,搭起了一座几大的祭祀台——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此前祭祀,往往都在天坛处,只有文武百官皇室宗亲才能参与。此次,却是真正做到了普天同乐。
皇帝率皇后宗亲坐在了城墙上,以祭台为中心呈半圆形搭建起的小凉棚是官员们的座位。因为地方太小,一些小观园只能跟百姓一样挤在人堆里。
但没有人抱怨。
百姓们翘首盼望着这场盛大的仪式赶紧开始,对于他们来说,这场祭祀,更是一场难得的趣事。
卫适心怦怦跳着,低声跟卫逸道:“哥,你说那群道士,是不是真有本事?”作为知情者,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些道士万一真有本事弄出点动静,那他嫂子孟霏可就麻烦大了。
马将军在一边也是满面不乐意:“国公爷,这他们要是今天真弄出什么神迹来,对咱们可不利啊。”
如今道门可是被他们打压的快喘不过来气了,不说从中获利多少,皇帝支持道门的行为叫他们抓住机会狠狠闹出了不少事。这要是现在重阳子他们真能弄出什么“神迹”,那皇帝可要翻身了。
反正无论知不知道真相的,这会儿西北军一派的人,可没一个希望今天的祭祀能顺顺利利。
“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的鼓声响起来,沉闷而又响亮,渐渐压倒所有嘈杂的人声,原本还喧嚣的场地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在一些小道士的开路下,身着道袍的八位老道长缓缓入内。他们今天都隆重装扮过,一袭黑色道袍整齐洁净,青色莲冠低调朴素,更难得的是他们周身气度,果然是一派仙风道骨,悲天悯人。
几乎是他们一出场,围观百姓的目光就牢牢钉死在了他们身上,一直看着他们踏上祭台,分散开呈八卦形站在了祭台四处。
也不见他们做什么,只是那么一抬手,祭台边八个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