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于是一众大臣一边心底骂娘,一边疑惑开了,怎么卫逸就这么怂了呢。
安国公府被守卫的水泼不进,铁桶一般,根本打听不出什么,但没事,这不是还有皇帝这边嘛。这位身边,可不是什么嘴严的。
自打皇帝登基,多少消息往外头传,不说跟个筛子一样,那也是漏了好些窟窿的。
但出乎意料,这次他们还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皇帝跟申首辅商量了许久,然后卫逸见驾,接着,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了。
安国公这是被拿捏住了把柄啊。
所有人都心里有了数,再联想到之前卫逸提出要收拢佛道寺庙田土产业……这些有什么联系呢?
想不明白啊!
与之相反的,西北军内部的反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大。
事实上,朝廷并不清楚的,在西北,经商要交税,那是施行了三年的。
西北苦寒,农业税根本没多少,但对胡经商却是暴利。孟霏背地里就跟卫逸说商业繁荣的好处,还说商税要收的好,农业税不交都够用了。卫逸听进去了,于是等他开始掌权,在他势力范围内的商户就开始缴税了。
这税收可不是白收的,军队保障安全,维护正当利益,那些商户开始还肉疼,等发现自此后自家的权力得到了保障,相反那些偷税漏税的被罚被赶走不准再营业,整个买卖气氛都好了之后,就开始踊跃缴税了。
而且孟霏还会对外公示,这些税收拿来干了什么,修了多少路,造了几座桥,开了几家公营医馆,救济了多少老弱孤独,百姓肉眼可见身边基建的好处,对商人的态度都和善了,好些纳税大户还被人称一句积善之家,那最后一丝丝对商税的抵触登时也就烟消云散了。
施行了三年多的商税这会儿再被拿出来用,像卫适袁思林这些人也就是遗憾下,也没有真往心里去。
他们就是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要让呢?
卫逸没给他们解释,只让他们注意舆论宣传:“商税的必要性是早些年就一直有跟大家说得,这会儿你再重复重复,平复大家的情绪,但对外,不准透露我们的态度。”
卫逸说的时候有些晃神,舆论宣传这个词还是孟霏教给他的,说是控制好了,等抵一支大军的威力。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没说错。
现在,就希望这个宣传还有用吧。
他让卫适抓紧了报纸宣传:“西北那块我不担心,但其他地界,却是佛道的天下,你抓紧点,不论新戏说书还是邸报,一点点把道门的腌臜事给我披露出去。”卫逸眼底闪着嗜血的光,“占人田地,毁家破门,这些嘴里念着无量天尊的,背地里干的勾当,说出来我都嫌脏。”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佛道两家,自有那得道高人,但也有那卑劣小人。尤其如今朝纲不振,苛捐杂税,多的是人为了逃脱赋税投入佛道两门的,这些人良莠不齐,为了钱财骗人害人的,可不止一起两起。
卫适这几天就看了底下人搜集上来的信息,一肚子火憋在心底:“二哥你放心,好戏就要开场了!”
卫逸微微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威胁他?
哈……
孟霏把手书交给青杏,让她尽快拿给刘掌柜。
“商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他小心点,带着人离开京城后不要逗留,直接往海边走,那边我已经去信叫人接应了。”
青杏利落地答应一声,接过信赶紧走了。
孟霏把手里的妆奁匣子合上,再看看住了没几个月的屋子,多少有些唏嘘。“当初还以为会在这里住很久很久……”
红缨捧着个装满珍珠宝石的盒子进来,听着这话,也是遗憾气得不行:“这屋子才搬进来,好东西不多,倒是夫人你那些大件的珍品,这次怕是都带不走,好些个头面首饰都得留下,我看着都心疼。不说别的,当初刘掌柜送来的珍珠螺钿楠木柜,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好东西,这会儿,只能留下了。”
孟霏想一想,可不是心中滴血,只能勉强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都是身外物,身外物!”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丫头的声音,张若薇来了。
孟霏奇怪,她怎么来了?
红缨想起来一事,脸更黑了:“换季了,按照惯例,要添置新衣裳首饰了,按您的份例,从头到脚最少九套新……”
孟霏的脸登时也鼓起来了。
这可是一大笔钱。
最可恨的,她还根本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