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族环伺, 虎视眈眈, 仙门反而越加团结,更加清明。
散修也建立自己的联盟, 合理交换物资,不再如从前杀人夺宝一般。纪戍率人族士兵, 前往荒漠外清理残存的低级魔物, 献上自己的一分力。
之后魔兵又来攻打佛土数次,但都被仙门击退。
好几次的反击胜利, 让众人信心大增, 准备重新打回故土,收复家园。
青铜钟悠悠响起,冷风飒飒,菩提叶从枝头飘零。
原来的敲钟小院已经多了三四个人。霁月放下书卷, 宣布下课, 那些好学的少年仍恋恋不舍。
她盘坐在树下,翻开书卷, 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纸上。
一个面目稚嫩的少女跪坐在桌案前, 手里执着墨笔,抬头忽然冷不丁问了句:“先生,值得吗?”
霁月:“什么?”
那少女道:“先生如此殚精竭虑,说道亦是精妙无比,可世人只专于实用之学,对虚无缥缈的道法礼义充耳不闻,过了大半年, 来听课的也只有我们寥寥几人。以先生的天赋,如果努力修炼,应当早已更近一层了吧,为了我们几个人,耽误您的修行,值得吗?”
霁月披着素袍,长发未束,泼墨般散在两侧,气质沉淀下来,有几分渊风的模样。
她闻言,轻轻笑了下,抬手揉揉他的头,“别想这么多。”
少女趴在桌上,闷闷不乐地说:“我只是替先生不服!”
霁月以那枚落叶做书签,把书卷合上,望着前方,眼神虚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总归是在修行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有什么值不值得呢?”
少女苦恼道:“先生,我不明白。”
霁月笑着说:“你先把功课做完。”
少女噘嘴:“嗯。”她写着,身子稍稍弓起,被一戒尺打在背上。
霁月见她脸上染有未干的墨痕,像一只花猫般,心中好笑,强板着脸道:“坐直一点!”
“哼,坐直就坐直嘛。”
又过一阵,沧海特地派一只鱼妖沿着江流逆流而上,赶至佛土,说道在海中看见神兵晋级的光芒,光中影影绰绰有一个金甲少女的身影,还催促让夫人早点回家,四海之主思念成疾,快成为一条废龙。
容寄白听了,心中窃喜,当晚抛弃刚认的故友,跑回四海陪自己的小龙继续卿卿我我。
明英扶额,用水云螺骂了她好几句重色轻友。
霁月得知游烟翠尚在人世,微微一笑,跟佩玉说,我要去找一个人。
随后飘然远去,独自踏上黄沙荒丘。
形单影只,若云间孤雁,天地一行人。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天气渐凉,寒风吹起,天上飘起片片雪花。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一列铁骑绝尘而来,谢春秋候在门口,黑袍猎猎。
纪戍勒马,解下覆面黑巾,笑道:“春秋,你在这做什么?”
谢春秋道:“到年关了,请你去喝酒。”
纪戍哈哈大笑,把魔物头颅往旁一掷,“走!”
一进城,欢庆的年味便扑面而来。
黑瓦白墙,高高的红灯笼挂在屋檐上,迎风摆动。
纪戍呵出一口白汽,搓手道:“这么热闹啊。”
谢春秋听见远处舞乐声,笑着说:“毕竟是年关。”
一道流光划过,纪戍抬头看了眼,忍不住乐了,捧着肚子大笑。
谢春秋看不见,问:“何事?”
纪戍道:“哈哈哈那个人,他在御糖葫芦!”
用一串巨大糖葫芦做坐骑的修士从空中折返,拱手笑道:“新春快乐。”
纪戍笑着招手,“新春快乐!”
锣鼓声响,舞狮的队伍在人群穿梭,引起阵阵喝彩。
街道上小铺林立,前方围着许多的孩子,纪戍心里好奇,拉着谢春秋挤过去。
一个俊雅青年手执紫毫笔,笔尖蘸了些糖浆,落笔成画,一气呵成,在糖浆凝固前做出数副糖画。
小孩纷纷拍手喝彩:“哥哥好厉害!”
青年把糖画分给他们,温声问:“你们还想看我画什么?”
小孩纷纷举手:“我要大狼!”
“我要龙!”
“我要看蝴蝶!”
谢春秋辨得青年声音,诧异道:“洛仙长?”
洛秋声闻言,笑着说:“春秋,新春快乐。”
谢春秋:“新春快乐,你怎么在此,我们已备好酒菜,一起去吗?”
洛秋声摇头,望着孩子热切的笑脸,“我在这里画糖画,请替我同诸位说一声问候。”
谢春秋点头,拱手一拜,与纪戍转了个弯,拐入一条小巷里。
满街诱人的香味勾起将军肚中馋虫,纪戍忍不住问:“到底是哪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有点耐心,马上到了。”谢春秋闭上眼睛,鼻翼翕动,笑道:“到了。”
面前是一家极不显眼的店铺,没有招牌,没有吆喝的小二,只有一株枇杷树亭亭迎客。
纪戍的失落显而易见,“就这?”
寒风吹起碎花蓝布门帘,香气扑鼻,她立马改口:“好香啊!”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