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万朵盛开金莲中穿梭, 终于觅得自己的那朵。
怀柏有些惊讶, “还真有啊。”
碧水湛湛,莲花袅袅, 翠叶重重。
怀柏有些自恋地想,好看, 不愧是我!
她伸出手, 小心翼翼触碰莲花娇柔的花瓣,相碰的刹那, 水面飞出一群萤火。
往事的吉光片羽, 鸿爪雪泥,如星火般,从她的眼前掠过。
……
守闲峰上春光融融,一片翠绿, 山风微拂, 薄雾忽浓忽暗。
周围绿树清峰藏在雾中,模糊不清。
薄雾中缓缓行来一个窈窕少女, 翠羽青衫, 眉目如画。
她提着一壶酒,拾级而上,山道湿滑,苔痕遍布。
——这是自己吗?
怀柏怔怔,如魂魄一般,紧紧跟在少女身后。
“怀柏!”紫衣少年怒气冲冲飞来,从剑上跳下, 刚好踩着青苔,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他更气了,“你又翘课!”
少女仗着熟悉地形,把酒一兜,往树丛里一窜,溜得比兔子还快。
丁风华熟门熟路,对逮兔子颇有心得,“裂缺!”
长剑呼啸而来,载着他堵在必经的路上,他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你,连御剑都不会!”
少女嘿嘿一笑,忽地身子一闪,消失在原地。
丁风华瞪大眼睛,喃喃:“缩地成寸……明明她没去听课,为什么?”
这招缩地成寸,他也只是刚刚学会,还只会皮毛,可少女好像用起来很得心用手的样子。
他心中震惊,想起了师尊说过的话——
小柏是一柄剑,没有出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她的锋芒。
不要逼她,一切自然而然就好。
等丁风华醒过神来,草木簌簌,蹿出一只小雀,歪头望着他。
少女早已不见踪影。
“怀柏!你给我出来!!!”火冒三丈的声音在山峰回响,许多鸟雀受惊,倏地一下飞了起来,木叶潇潇飘落。
怀柏看见故人,鼻头发涩,频频回首,却还是被少女牵着飘远。
少女倚在守闲峰的老树下,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老树睁开眼,“好小子,你又翘课!我要告诉你师兄。”
少女笑嘻嘻:“老爷子,你不告诉他们我躲在这,我分你一盅呗。”
老树满怀期待:“酒呢?”
少女将空酒壶倒过来,零星一两点酒水掉了下来,她不好意思讪讪一笑,“下次记得给你带。”
老树:“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它顿了顿,忍不住絮叨:“你看看你师兄师姐,一个个都多勤勉,就你一个人这么惫懒,整天想着人间欢乐,以后可怎么办!”
少女堵住耳朵,“停停停,你怎么跟丁风华一个样子,我师尊和大师兄都不管我的!”
她等老树闭了嘴,才放下手,懒懒躺着,“为什么一定要努力修炼呀?我又不想寿与天齐,再说啦,吃喝玩乐,谁不喜欢?好好享受生活,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老树翻了个白眼,可惜在皲裂的树皮上并不明显,“就你歪理多。”
少女翘着腿,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哼:“说不过我就说我的是歪理。”
老树又问:“你不好好修炼,以后被欺负了呢?”
少女理直气壮地回它:“我师兄师姐这么勤勉,日后一定会很厉害,有他们在,我为什么要修炼?”
老树:“……”
少女挥挥手,“修炼太苦,不如跳舞。”
……
斗转星移,人间数度春秋。
这任道尊,他们的师尊,也到了寿元将尽的时候。
少女匆匆赶到丹霞宫,日影西斜,五个青年站在夕阳里,神情哀伤。
宁宵道:“进去吧。”
道尊白须白发,面目慈祥,朝他们微微笑着。这六人日后会名扬天下,成为仙门的中流砥柱,但现在,他们还太稚嫩了,像是几只羽翼未丰的小鸟,只能相互扶持着,向未知的天空探索。
宁宵率几个师弟师妹跪下行礼。
道尊摆摆手,“不用客气了,也别难过,生老病死,这就是天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位弟子到底年轻,心境不如他平和,皆眼中含泪,面色哀恸。
道尊看向宁宵:“宵儿,你的道是守护,这本是很好的,不过稍微把自己看得重一点,把往事看得轻一点,也许会更好些。”
宁宵有些许疑惑,但为了让师尊安心,还是说:“是的,我会注意。”
道尊叹了口气,转头一一嘱咐他们几句话,最后望着怀柏,笑起来,招手道:“小柏,你过来。”
怀柏走过去,牵住道尊的手,坐在他身侧,“师尊……”
道尊擦掉她的泪,慈爱地说:“你的天分是孤山、或者整个仙门最高的,谁也教不了你,也教不好你。”
怀柏想起从前调皮,眼眶通红,后悔道:“弟子不懂事。”
道尊笑着说:“什么不懂事,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你的年纪太小,天赋又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贸然修炼,反而容易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