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寒看着大弟子躲闪的模样,觉得寒意弥漫全身。
他涩然道:“别怕……我不会罚你。”
他都做了些什么?李光寒心脏揪紧,不敢深想,也不敢再提玉佩的事。他把玉佩收起,上前轻轻揽住殷玉衡,一向冷漠的声线温柔的不像话:“没事,别怕……手腕还疼吗?”
殷玉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他微微侧头,躲开李光寒的视线,渐渐冷静下来。
“……没事。”殷玉衡小声说道。
李光寒心头一颤。
怎么可能没事?殷玉衡总说自己没事,可他明明都疼到了下意识躲避自己的地步。
李光寒拉起殷玉衡的手腕,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强忍着心底的后悔,轻声道:“别动。”
微凉的灵力涌入殷玉衡的手腕,修复腕骨。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但殷玉衡还是微微蹙起了眉。李光寒心里更沉。
伤害一个人很容易,想要弥补却很难。
李光寒有很多想说的话,想问殷玉衡的事,可是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给殷玉衡熬制的药,连忙道:“你先等等,我回去取药,稍后来看你。”
殷玉衡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
李光寒匆匆离去,殷玉衡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抬起头。
他脸上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小白松了口气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衡哥,还好吗?”
它根本不相信衡哥真能被一块玉佩吓出心理阴影。小白心想,要不是剧情人物无法死亡,李光寒敢动手,衡哥就敢反手一刀捅回去。
怕到发抖,不存在的。
“还好啊,”殷玉衡悠悠说道,“看了那么多话本,我早就想试试这个操作了……你别说,别有一番滋味。看李光寒那表情,还怪下饭的。”
小白:“……”讲真的,它有时候摸不准衡哥的思路。
殷玉衡翻身下床,轻笑道:“小白,你说,为什么总有人觉得,伤害了一个人以后,只要后悔了,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修复腕骨容易,修复心脉灵台却很难。”
“即使心脉灵台可以修复,可是感情也很难再恢复如初。”
“与其事后后悔,何必当初?”
“我曾经说过,会让师弟明白什么叫做痛苦、嫉妒、自卑、不甘;李光寒欠我的,迟早也会让他还回来。”
“我说到做到。”
殷玉衡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四周除了侍卫宫女,并无旁人。
殷玉衡眨了眨眼,无奈道:“阿厌?”
无人应答。
殷玉衡喃喃自语:“阿厌生气了?”
也是,李光寒一来,自己就让他避开……确实,会惹人生气吧。
但自己在李光寒面前装可怜习惯了,要是让陆厌看到,只怕更生气。
殷玉衡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手。
身边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德公公手执拂尘行礼:“殿下。”
殷玉衡平静道:“人抓到了?”
“抓到了,”德公公恭敬道,“就关押在地牢里。”
“去看看吧。”殷玉衡轻轻笑了一下。
…………
地牢里关押着的人样貌平平无奇,丢在人群里,一眼都分辨不出来。但是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沈离原的贴身小厮。
殷玉衡走入地牢的时候,对方被牢牢捆在刑架上,眼睛被黑布蒙住,身上有些交错的伤口。
“已经用过一轮刑了。”德公公停在殷玉衡身后,平静说道。
殷玉衡点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人,嘴角勾了勾。
——沈离原暗戳戳的搅风搅雨,迫于剧情,他是没办法直接对沈离原动手,但也不代表他就一直忍气吞声吧?
每次都让人引走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难道都是废物,一次上钩,次次上钩?
沈离原敢伸爪子,就要做好被砍掉爪子的准备。也许是他最近走剧情太投入,脾气太温和,让人忘了他的脾气手段。
殷玉衡淡淡说道:“你先下去吧。”
德公公恭敬应诺,并不多话,便离去了。殷玉衡上前,拉掉了那名小厮眼上蒙着的黑布。
地牢里燃着油灯,小厮感受到眼前模糊的光线,勉强睁开眼。他渐渐适应了光亮,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微微有些恍惚。
对面的人,白衣墨发,眉眼含笑。明明站在简陋阴暗的地牢里,却依旧美好的像一幅画。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小厮脑海中无端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脸色一变,吓得浑身发抖:“殿,殿下……”
殷玉衡表情看不出来丝毫怒意,语气都是温和的:“你是沈离原身边的人吧?知道我为何抓你?”
小厮不是笨人,他自知沈离原的一些行动恐怕已经败露。他结结巴巴道:“殿下,我……我……我也是没办法……”
小厮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也不想害您,可我若不能完成沈世子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