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孤身在外?”
青年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有些狼狈地抬头,露出茫然痛苦的眼睛。
“……沈公子?”殷玉衡怔怔道,忽然踉跄了一步,沈离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
“小心一些,”沈离原柔声道,把伞往殷玉衡的方向靠了靠,“我在,别怕。”
殷玉衡仿佛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多谢……”
沈离原无声的笑了。
最绝望的时候,遇见那个对你说“我在”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会忍不住去依赖、去靠近。
沈离原满足地想,再多靠近我一些吧。
“殿下似乎有些不适,”沈离原哄诱道,“或者可以先到我那里散散心?我……”
他话音未落,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一侧头。
一道剑光劈开雨幕,贴着他的脸颊斩过。
一身玄衣的年轻人左手撑伞,右手提剑,在不远处冷冷望来。他的剑上燃烧着金色的火,雨水砸上去,便蒸腾起白色的雾。
“陆厌!”
殷玉衡抬头,那明亮的在雨中也不熄灭的火光,便映在了他眼中。黑暗如潮水般从身边褪去,他忍不住逐光而走,抬脚越过沈离原,向陆厌走去。
陆厌也在向他走来。
陆厌用伞笼罩在殷玉衡头顶,然后一把把人揽到怀里。这一瞬间,滂沱大雨,都被这一把小小的伞隔开。
“你骗我。”陆厌面无表情,语气颤抖,“你说好不受伤的。”
殷玉衡小声道:“我……”
“回去再和我解释。”陆厌闷声道,“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厌冷冷望向沈离原。
沈离原也在看着陆厌,他的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泛白。
陆厌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彻骨的杀意,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淡淡问道:“玉衡,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殷玉衡顿了顿,认真道:“我跟你走。”
陆厌脸色终于缓和,他挑眉看了一眼目露癫狂的沈离原,对殷玉衡道:“上来,我背你走。”
殷玉衡怔了一下,眉眼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张开双臂,抱住陆厌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
沈离原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出言阻拦。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然而轮椅扶手却一寸寸断裂,木屑刺入沈离原的双手,鲜血淋漓。
“陆厌……”沈离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恨意,“是我疏忽了,动手太慢了……怎么能让我的殿下身边还有别的碍事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身后侍女露出惊恐之色,颤声应道:“世子说的是。您要杀了他?”
“不,我突然想到,或许有更好的主意,”沈离原冷笑,“刚刚的金乌神火……他是妖族少君啊。”
沈离原满是恶意:“你说,殷玉衡和妖族皇权,哪个在他心里更重呢?”
…………
回到东宫,殷玉衡躺到床上,陆厌关上了窗。
风雨声被隔绝在外,灯火在身边燃起。
殷玉衡忽然感受到一阵久违的宁静。国师府的一切都远去了,他半闭上眼,按了按心口。
那里放着一支羽毛。
在这一刻,殷玉衡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他扬起唇角,赶在陆厌开口之前,抢先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厌站在床前,“哦”了一声。
“你上次对我说,绝对不会再受伤。”陆厌俯身拉起殷玉衡的右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如果我去的再晚一些,你是不是打算偷偷自己把手腕接上,不让我知道?”
殷玉衡:“……”
陆厌闭上眼,半晌骂了一句:“骗子。”
“……以后我不再去国师府了,真的,”殷玉衡试图让陆厌相信,“你别生气了。”
陆厌抬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殷玉衡。
殷玉衡含笑回望。
陆厌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小厮前来禀告。
“殿下,国师大人在外等候。”
陆厌目光立刻转冷,哼了一声。
…………
李光寒站在回廊下,死死抓紧手中的玉佩。
心中情绪翻涌,几乎让他维持不住表情。他抿紧嘴唇,压抑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已经差人去禀告了,还请大人稍候。”一位老太监恭敬道。他目光落在李光寒手中玉佩上,便笑道:“这不是殿下刻的玉佩么?”
李光寒目光一凝,侧头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见他在意,便解释道:“老奴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也算看着小殿下长大的。殿下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最喜欢刻这些东西。不过从凤梁回来后,便刻的少了。”
“凤梁?”李光寒怔怔地念着这个地名,“他……他是何时去的凤梁?”
老太监不知李光寒突然问这些是做什么,回忆了一下,答道:“应当是八年前,小殿下十三岁的时候。那一年还发生了凤梁血奴案,您没听说过吗?”
……八年前。
李光寒闭上眼。是啊,他怎么就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