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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这四个字里横生枝节。

连哪天都不知道,怎么会说有空啊?

徐舒怡匪夷所思地给庄在报了时间地址。

“我真不知道庄在他会来,我当时以为他会拒绝的。”徐舒怡面露苦恼,仿佛在说一切都是意外。

云嘉倒不介意他来,只是有点惊讶。

“那他现在就在里面吗?”

徐舒怡摇摇头:“走了,他今天到得挺早,你堵车了让我们先玩嘛,但我看他心不在焉,后来接了个电话,可能有事吧,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哦。”

“人家现在是庄总了嘛,大忙人——”

门外徐舒怡的虚假赞美才开头,门内的难听话结结实实传出来。

“要说厉害,还是庄在厉害,闷声做大事,这才多少年,谁还记得咱们现在大名鼎鼎的庄总只是个工地工人的儿子。”

另一道阴阳怪气立即附和。

“人家都死了爹了,你也不能让让?”

“我可不敢让,我怕我这一让啊,我爹也没了,黎阳不就是个例子么?”

听到这儿,云嘉才反应过来这有几分熟悉的嚣张声音主人是谁——她表哥黎阳的发小。

从舅舅把庄在领回家开始,黎阳就不乐意,这几年,父子关系一再恶化,鲢鱼效应里的沙丁鱼因鲢鱼的入场提心吊胆累得要死,表哥自然视庄在为造成自己人生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两人一直势如水火。

云嘉也听舅妈在电话里叹过气,说庄在挺好的,他一贯挑不出错,可是呢,他越好,就显得阳阳越差劲,连你爸爸都当着阳阳的面夸庄在,他哪能受得了这个……

包厢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干脆别叫庄在了,改名儿!叫黎在!”

“可别啊,人家志不在此,顺着黎阳家在黎阳姑夫那儿都露脸了,没准马上就要叫云在啦!”

“切,三姓家奴。”

云嘉在门外冷下脸色。

徐舒怡惴惴觑着,见云嘉握住门把,及时拉她手腕,压低声音想劝解:“唉……其实他们就是嘴贱,替你表哥说几句,其实庄在来的时候,他们还……还挺客气的。”

这话没劝解效果,反而让云嘉愈发心生厌恶:“所以——”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更贱了。”

云嘉一把推开门。

里头有音乐,这动静不算大,朝门坐的那人先反应过来,朝其他人示意,一屋子的视线才慢慢集中到云嘉身上。

黎阳发小手里夹烟,几乎是换了张笑面孔,高举手鼓掌道:“快看看是谁来了,大小姐驾到!欢迎啊!”

其他人应声说着欢迎。

短暂安静后,包厢又在欢呼声里热闹起来。

云嘉缓步走进去。

那人由黎阳展开话题,说云嘉你可回来了,你表哥最近日子可不太好过啊。

云嘉没理这份自来熟,对方递过来的酒,她也接过就搁置在台子上。

“刚刚是你说的三姓家奴吗?”

这帮人精,听语气识苗头,半环形的软包圈出的空间里,十来个人眼神表情都如水纹一样,迅速蔓延微变。

那人更自来熟了,笑着喊她嘉嘉。

“嘉嘉,庄在这人最会装根正苗红了,你爸欣赏他,你可千万擦亮眼,假得很。”

云嘉又没接话,只轻轻扬了两分冷笑。

她被众星捧月惯了,自有气场,哪怕在座的还有人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也会不由因她变了脸色而收敛笑声暗自惴惴。

欢笑场合的安静是一种尴尬,而玩咖们善于找话题破冰。

旁边有人立马举庄在的劣迹佐证,说庄在跟某个酒吧的女驻唱打得火热,那女的前阵子拿酒瓶给一二代开了瓢,庄在大半夜去警局捞人,这事儿都在圈子里传开了,人尽皆知。

有人又附和,三姓家奴嘛,狗仗人势而已。

任他说得绘声绘色,云嘉一脸不感兴趣,只盯着那人看,随后只轻嗤了声,问那人。

“三国读了几页?词倒是学会了,三姓家奴?这么会引经据典,他是吕布——”

目光环绕半圈,云嘉眉一扬,“你们想说谁是貂蝉啊?”

几个人一阵讪讪才强笑出来,说不是她,绝不可能是她。

这群脓包没本事,带来的女伴里倒有个聪明的,顺话就笑着说:

“貂蝉再美也是凡人,云小姐仙姿神仪,怎么会是貂蝉呢,是赛貂蝉才对!”

有台阶就立马下,满室应和。

“对对对,是赛貂蝉!”

这些人做作得令人发噱,云嘉懒得再计较,只觉得无聊透了。

难以想象不久前庄在也出现在这里过,他高中就跟这帮人玩不到一块去,他撑死了是假吕布,这帮人却是扶不上墙的真阿斗。

他怎么会来参加这种社交?

酒液被高饱和的射灯照变了色,云嘉俯身端起杯子晃了晃,浮冰转动。

她很久没有见过庄在了。

这些年,舅妈和徐舒怡偶尔提及,都说他变化很大,高中那会儿完全看不出来他会热衷经商,如今还混得风生水起。

年岁渐长,变化在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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