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杀了一堆,还故意把自己弄得满身伤。
少女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她原本不想理他,可惜对方抱着她睡,血都蹭她衣裙上了。
那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过于浓郁,逼得她不得不睁眼,开口跟他说话。
“师兄到底想做什么,今夜戏耍得我还不够么?”
“……我想要阿绸能重新看看我。”
谢清拾今夜真是气极了,可他舍不得跟她发脾气,也舍不得再伤她的心了。
少女被抱得一身血,睡是不可能再睡了。
只好点着蜡烛帮他清理包扎。
她以前也总是为他包扎伤口,只不过每次都忍着眼泪和心疼。
就连煎的汤药也用纱布细细过滤了,配上干果蜜饯一起送到小竹峰。
可是这一次,什么也没有了。
她为他处理伤口,只是因为不想躺在一片粘腻冰冷的血泊里入睡。
谢清拾注视着少女低垂的眉眼,心底的刺痛一阵强过一阵。
他从袖中摸出一只胭脂玉做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抬手,想要替她簪入髻间。
却被她下意识地抗拒着躲开。
簪身掉落在地上,连带着上面的木芙蓉碎成两截。
裴簌正是烦恼间。
就听到耳边那人问她,声音有些发哑,“要怎样做,阿绸才肯原谅我?”
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遍了,她也回答过很多遍了。
她想要的,是他不肯成全的,问来问去有什么意思。
可这一次,少女沉默很久。
她说,“除非师兄也像我一样,在没命草里滚过一遭。”
这话是骗人的。
就算他真的去没命草里滚上一遭,她也不想要再回头了。
覆水难收的道理,谢清拾那样聪明的人不应该不明白。
但他竟然颤着声音,满含期许地问,“是不是我这样做了,阿绸就不会跑了?”
“是。”
她会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