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芦苇丛后,他看着那个纤细脆弱的美人,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然后抱住了那具青年修士的尸体,永远地倒在了血泊里。
后来王后也有了身孕,却在孕中不小心误食了殷何花的种子。
导致全身经脉被煞气侵蚀、血崩难止,生下云漪的当夜就去世了。
身在魔族,艷迟从来就知道,单纯和心软都是要命的。
可他现在竟然奇异地……频繁对一个人心软。
少女还在努力笨拙的安慰着他。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身后一个圆脸小侍女焦急地出声催促。
她便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扶了扶鬓发上的珠钗。()
而后冲他笑笑,小池道友,我们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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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游船上。
微生洵正和座上友人举杯共饮,有些是云洲旧相识。
还有些是从仙洲其他地方赶来的,要趁着琼舟宴开始之前,提前跟他道一声恭喜。
还有那位栎洲来的尹小姐,曾和他有过观词赏画的一面之缘。
偶尔瞥过来的目光有些落寞。
他全不在意,只和身边人言笑晏晏。
很快,耳边听侍从传报,说裴姑娘的马车已经到了。
游船里大家都有点儿好奇起来,翘首以待。
只有微生洵的脸上透着尘埃落定般的浅笑,显出几分静水无波。
忽然,一只纤葱素手掀开垂帘。
暖风从湖畔吹过来,带着一股静谧的女子幽香。
周围好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微生洵也抬眸望过去,只一眼便彻底怔住,手上的杯盏骨碌碌滑下去,磕在案沿上,碎了一地。
不远处的少女一身天青色衣裙,眉如翠羽,齿如含贝。
站在那里,姝丽的小脸上微微含笑。
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这样的词句来。
她在身侧侍女的提醒下,对着微生洵喊了一声,“大公子。”
微生洵这才回过神来,压抑下心头翻涌震惊的情绪。
用笑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招呼对方坐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微生洵的脑子里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除了少女那张笼在晨光里的侧脸。
他恍惚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如果这个是裴簌,那么先前那幅小像画着的又是谁?
他更是不由想起那日在翠听楼的惊鸿一瞥。
和自己回到府中,对着画下的美人背影失魂落魄的心境。
这个当下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些阴差阳错的好笑来。
原来令他一眼难忘的姑娘,就在身边,而且还在微生府上住了那么久。
游湖就那么各怀心事的结束了。
等回到微生家,两人在府门前话别。
微生洵盯着少女的背影目送了许久。
直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忍不住转头问身边侍从,“你可曾听说过,谢清拾患有眼疾?”
他不相信有人敢冒充裴簌住进微生家,还住了这样久,而且仙云宗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异常。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先前的那幅小像被人动过手脚。
樊升今日见了裴簌真容,心里也是万分惊异。
然而眼下听到微生洵这么问,还是老实的摇摇头,“公子说笑了,仙洲第一剑修怎么可能患有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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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频繁有侍女往沉水苑送东西。
() 吃的穿的用的、手上把玩的,可以说是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殷勤得令裴簌蹙眉。
府中上下,甚至整个云洲都传遍了。
微生洵想着法子讨好自己未来夫人,不惜各种大手笔的一掷千金,带她去看灯会、游湖,还亲自为她作画。
不仅如此,还找来最好的绣娘为对方量制婚服。
当然,最后被裴簌婉拒了。
连檀有都忍不住在她耳边赞叹,“大公子这是对姑娘上了心啊。”
她在府中侍候多年,从来没见过微生洵对哪个姑娘这样。
作为微生家的继任家主,大公子的眼睛向来是长在天上,挑剔得很。
就是对二小姐,也是不冷不热的默许娇惯而已。
檀有甚至听说,大公子要在三日后的琼舟宴上,将玉宵花送给裴姑娘!
那可是微生家的血脉才能凝出的花,据说有驱除邪煞的神效,一般只会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
大公子凝出的那一朵,显然是要送给裴姑娘的。
可惜微生洵连日的殷勤,不仅没让裴簌觉得欣喜,反而让她苦恼。
她本就打算琼舟宴之后和微生洵说清楚,然后离开云洲的。
这种苦恼在微生洵邀她共用晚膳后,一起秉烛夜游之时达到了顶峰。
侍女们提着鱼灯跟在身后。
微生洵似乎有些喝醉了,脚下不稳的踉跄了下,眼看着就要歪倒在她肩上。
裴簌很平静的后退了两步。
于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