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微生洵送去罢。”
“啊?”
檀有很快回过神来,问道,“可是姑娘,这些东西到底是谁送过来的啊,我要怎么和大公子说?”
少女沉默了一下,纤浓睫羽依旧垂得很低。
只是语调却没什么留恋起伏,“就说,这是仙云宗谢清拾送过来的,是给……师妹的新婚贺礼。”
檀有看她那副模样,张了张嘴,本能的没有多问。
只是乖乖点头,然后驾着那辆二足金乌送去别院了。
书房里。
微生洵听闻后露出了点儿惊讶神情,不过很快,又沉思似的微笑起来。
手中玉骨折扇一下下
() ,轻叩在手边的短案上。
半晌吩咐樊升拿来纸笔,亲自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封书信,信里头都是对谢清拾的感谢。
写完命人妥帖收好,立即给谢清拾送去。
酉时一刻,仙云宗的弟子看到有灵使远远的驾着青鸟,亲自登门送信。
他还看到谢师兄站在棠花树下,那张向来清冷如冰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儿隐晦的期待。
然而等到仙使说明了来意后,那张俊脸又一寸寸冷下去。
直到看完了对方恭谨递过来的书信,才彻底黑成了锅底。
灵玄殿前洒扫的弟子猛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下去。
拿着开叉的扫帚,悄悄挪远了一些。
*
沉水苑难得安生了几天。
就在裴簌以为那人不会再往微生府送东西时。
她在庭院里的花草丛中,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玲珑兽,就连体型都和从前那只别无二致。
灯火濛濛,少女放下手中的浇花壶,微微直起身子。
这次不是生气了,而是疑惑,她不明白谢清拾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好好地和云漪待在一处么?怎么还有那么多闲心思管她?
她面色如常的走过去,抱起了地上的那只玲珑兽。
小家伙好像喜欢她,很亲昵的在她衣襟上蹭了蹭,毛皮都放松地舒展开。
少女已然习惯了各种灵兽的亲近,从前还待在葳蕤山上时,那些灵兽们就很喜欢亲近她。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柔软,不会令它们感受到被伤害的危险。
裴簌神色淡淡地抱着玲珑兽,转身唤来檀有,把它交到她手上,“把这个也给微生洵送去罢。”
她不想把它留在沉水苑里日日相对,很没意思。
“啊?可是,这个又是谁送的啊?”
檀有一脸懵圈地接过那团雪白,像怀里被塞了个沉甸甸的小狐狸。
这次显然不好再以谢清拾的名义送过去。
少女一边拿起地上的花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就说是我在院子里捡到的,给他送去是想感谢这段时日的细心款待。”
微生别院里。
青年公子放下画符篆的笔,眯起眼睛,和那头窝在椅子里的玲珑兽面面相觑。
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问樊升,“这是沉水苑送过来的?”
樊升点点头,说是的。
又想到了刚才那个小侍女的殷勤神色,补充道,“属下觉得,裴姑娘心里应当是有大公子的,所以才会得了东西就巴巴地给公子送来。”
微生洵听了这话沉默下来,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娶裴簌,就不会轻易变卦。
她大可不必为了这桩婚事,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好。
而且他也并没有什么喂养灵兽的喜好,倒是这头玲珑兽雪白的毛皮,和他身上的狐裘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远处的玲珑兽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善的气息,有些不安的瑟缩着脑袋。
微生洵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既然是裴簌送来的,那么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他也会好好的养着就是了。
当下有些不在意的示意樊升让人抱走。
口中吩咐着,“让底下的人仔细喂养,日后不必再抱过来。”
等到玲珑兽被抱走后,微生洵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这接二连二的,不是谢清拾给他送东西,就是裴簌给他送东西。
“公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仙云宗的那位,还有住在沉水苑的那位,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殷勤了?”
他对裴簌殷勤是别有所图,对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又是为了什么?
樊升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裴簌生得那副样子,貌若无盐,在仙洲里的名声又不大好,殷勤一点儿很正常。
于是撇了撇嘴道,“想来是裴姑娘和她师兄,都对这门婚事很满意罢。属下倒觉得,这是很认可微生家的意思。”
他其实觉得,裴簌有些配不上自家公子,但这种没规矩的话樊升不会说,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是么?”
樊升郑重其事地点头,“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