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弟,用那样怨愤的眼神看他?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继续下去?
煎好的汤药被送进来,顷刻之后门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清拾将榻上少女扶起,抱在怀里。
瓷勺抵在她苍白干涩的唇边,一声声诱哄,“阿绸,张嘴。”
可惜昏厥中的少女并无意识,药汁喂不进去,反而顺着她清减消瘦的下颌流了下来。
弄得脖颈和衣襟上都是。
青年用宽大衣袖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他的眸子幽微起来,盯着她的唇,忽而端起药碗饮了一口,俯身贴上去。
少女被喉咙里的药汁呛住
() ,无意识地咳嗽了两声,很快又平息。()
谢清拾这才克制着离开她的唇,冰凉指腹轻蹭少女面颊,阿绸若还不肯张嘴,我就用这种法子继续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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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番威胁奏效。
瓷勺再送到裴簌唇边时,竟能慢慢的喂进去一些。
他心里一时滋味莫名。
一碗汤药折腾了许久,喂到凉透才算喂完。
烛火熄灭,月色幽冷清寂。
衬得青年不发一语坐在榻边,紧紧抱住少女的独占姿态,像纠缠的宿命一样难分难舍。
*
裴簌是在卯时之后醒的。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头还有点痛,无意识地盯着头顶锦帐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脑子中的记忆逐渐回拢。
她终于想起了昨日发生过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昏厥过去,忽然仓惶地从榻上坐起。
只来得及穿好绣鞋,就推开门从房间里跑出去。
她担心师兄会对艷迟做什么,他昨天那副冷冰冰发疯的样子……
少女抿住唇,心底满是不安。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连累了旁人,她这辈子都不能心里安宁。
好在对方的住所很近,裴簌只用了片刻就御剑来到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伸手就把它用力推开。
惶遽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很快捕捉到了什么,身子一滞。
那颗紧绞了一路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少年坐在榻边朝她投来惊讶一眼。
除了眉心处结了点儿血痂之外,看上去并无其他异常。
裴簌劫后余生般的出了一身冷汗。
现下山风吹进来,竟令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她看着看着,倏尔红了眼眶。
也不过去,就那么站在门前安静掉起了眼泪,“对不起啊,我……”
如果不是她答应了要去魔族看花,师兄也不会找他麻烦。
她满心愧疚,鼻尖酸涩。
对方沉默一瞬,语气有点儿好笑无奈,“我胸口有些疼,你最好站过来点儿哭。”
裴簌一听,忙擦了眼泪走过去。
满是关切的望着他,哭过的嗓音透着几分清糯,“怎么了,很严重么?”
艷迟摇摇头,“不严重。”
和被穷奇拍一掌差不多,用不了几日就好了。
少女立在榻边,嘴唇瘪起,眼看着又要落泪。
艷迟好奇地在她面颊上刮了一下,打趣道,“你没见过旁人受伤么,怎么那么多眼泪?”
下一秒,有温热的泪珠掉在他手指上,令人心尖都似乎跟着颤了下。
她用气闷的哭音说,“那不一样,别人又不是我害的。”
“我也不是你害的。”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抬起头来咬着唇看他。
怔怔的,脸上都是湿漉漉的
() 痕迹,看上去乖觉又可怜。
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裴簌有些丢脸似的吸了吸鼻子,半晌低声说:“我哭得脸疼。”
艷迟:“……”
他说,“裴簌,你是专程过来跟我讲笑话的么?”
少女一呆,没忍住破涕为笑,笑完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拿手捂着脸,轻轻平复心绪。
很快一阵旖旎的气息凑近。
眼前出现一朵很漂亮的小花,是最浓郁的胭脂色,有点儿像血。
对方将那朵胭脂色的小花,簪在她的髻发上。
她愣愣问,“这是什么?”
艷迟打量着面前少女,很满意似的,“这是殷何花,虽然只有一朵。”
他眯起眼睛,故意夸大其词,“这可是我从铜墙铁壁般的魔宫里,好不容易偷摘来的。”
少女伸手去摸,髻间的殷何花触感微凉,花瓣软软的。
她的眼睛望过去,抿了点儿笑,轻声说谢谢。
裴簌不知道的是。
这是魔族殿下最偏爱的花,也是魔族帝姬最厌恶的花。
每次云漪看到兄长宫殿前那开得弥山亘野的殷何花,都会莫名的心里不舒服。
她的生母,据说就是死于误食了殷何花的种子。
窗棂的风吹得少女髻间那朵小花,仿佛翩翩振翅。
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