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簌走过去。
榻上少女略有些戒备的望住她,眉眼间微微睥睨,艳丽又娇纵。
“这里是仙云宗,我是门中弟子裴簌。姑娘不必害怕,是师兄带你回来疗伤的。”
听到仙云宗三个字,云漪心中就已然明白了几分。
她莫名松懈了一口气,又有点意料之中的快乐得意:谢清拾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解风情,但果然还是不舍得看着她死嘛。
“谢清拾呢?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听到对方口中如此熟稔又亲昵的喊师兄名字,裴簌有一瞬怔然。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师兄去为你煎药了。”
云漪听罢,脸上带了丝丝缕缕的笑影,很小声的咕哝了一声,“算他有良心。”
她又转头望过来,眉眼妩媚,笑起来很好看,“既然你是谢清拾的师妹,那我就喊你裴师妹好了。”
裴簌没拒绝,点点头。
“裴师妹,谢清拾在宗门里,有没有和什么女修走得比较近?比如,会躲起来卿卿我我的那种。”
云漪眼底满是好奇。
裴簌被她问住了,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师兄向来克制守礼,不会做那种孟浪唐突之事。”
她和师兄最为亲近,可是也没有像对方询问的那样。
她的脸莫名有点红,心口发烫。
和师兄做那种事她暂时还没想过,总觉得对着那样一张寡欲清冷的脸像是亵渎。
不过他们日后……
少女思绪渐渐飘远了,无意识咬住唇瓣,脸颊愈红:日后她和师兄,大概也是会像寻常道侣那样吧。
而几步之遥外的云漪听完这句话,则是在心里默默腹诽了谢清拾一通。
她就知道那人是骗她的!什么已有心上人、已有未婚妻,不过是扯谎来吓退她的借口罢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好他没有什么劳什子的未婚妻。
不过就算是有,她也不会放手。
她长这么大,向来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云漪容貌生得美,性格虽然娇纵了点,但也不算惹人厌烦。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爹爹,魔族不知有多少有识青年在偷偷喜欢着她。
可她这么多年,只喜欢过谢清拾一个。
云漪是第一次碰到这般生得好看又不蠢的男人,还是勾得人心痒痒的正经疏冷的仙门人。
无论她如何引诱撩拨,都是那副寡淡冰冷模样。
不像他们魔族的男子,个顶个的浪荡滥情,不管是那些高大魁梧的魔使,亦或是她的父君,身边总充盈着各种各样的女人。
他们总是热衷于在不同女人的裙底下纠缠。
唯一例外的是和她同父异母的兄长,那是个阴鸷残忍的异类。
生性不爱美人,连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没有多余感情。
当她第一次试图跟对方谈论起“血浓于水”的概念时,得到的回复只是一声嘲讽嗤笑。
而后她那貌若好女的兄长,给她讲了个“兄长如何用胞妹头盖骨当酒樽”的温馨睡前故事。
他在恐吓她,绝对是的,而且没开玩笑。
因为话语间对方望向她这个“妹妹”的眼神,某一时刻,充满了冰冷残忍的猎奇趣味。
从那天起,她就知道,兄长是比父君更可怕的疯子。
就在云漪快要对男人失去兴趣的时候,她遇到了谢清拾。
云华山下被他无意救下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要和他纠缠一辈子。
窗棂被吹得轻轻响动,屋子里弥散的药香还没消散。
云漪的视线落回到面前少女身上,她笑着问,“我的伤,是裴师妹医治的么?”
裴簌颔首。
云漪便又问,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你是仙云宗的医修?”
少女摇摇头,“我不是,但我的师父曾是仙云宗最好的医修。”
她将芳姮长老的医术学了□□成,现在不仅是宗门中的弟子,连那些灵兽坐骑受了伤都是裴簌负责医治。
“那她人呢?”
“已经仙逝很多年了。”
气氛仿佛一下子凝固起来。
娇媚的魔族姑娘有些窘迫的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啊。”
少女温静一笑,表示没有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驱散尴尬,活跃气氛。
云漪跟裴簌讲起了山下的趣事——她和谢清拾的趣事。
她在云华山下追逐妖兽。
却不慎闯入凶残的困阵陷阱,是谢清拾路过,恰好解救了她。
虽然对方本来的目的,只是找一块儿什么狗屁的万年神木!
魔族姑娘眉眼飞扬,讲到他们之间的因缘际会时眼睛都在发光。
雪衫少女也捧着茶盏,听得微微发怔。
出了云华山,云漪仍一路跟着他。
青年落脚客栈她就落脚客栈,青年宿在野外她就眠在附近的树上。
时日久了,该习惯的都习惯了。
谢清拾仍是那副不温不淡的冷清模样,但云漪不在意,她就是喜欢故意和他找茬斗嘴。
而对方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