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徐漫都像没事人一样, 认真上着班,公社里其他人也渐渐有所耳闻。
章怀之人去了省会,曹伟虽然跟她接触不多, 但到底是自己下属,把人叫来, 准备给她放几天假, 让人好好调整调整。
不过徐漫拒绝了,她怕自己一停下来, 就忍不住去胡思乱想,找点事情忙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浪费人家给的这个机会,跟曹伟请求把目前手上的事完结后, 能给开个介绍信,她需要一个较长时间的假期。
她想, 把事情和家里人安顿好, 自己去看一看, 没有确认具体情况, 她是不会相信的。
当然, 她也不至于现在就过去,更不会莽撞深入腹地,那边正是战乱, 过去自己生命安全无法保障不说, 也给人添乱。
她自问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所以想等情况好些,也等她做好远行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出发,就等到能能几人失踪的消息登报,上面虽然没有提及姓名, 可是了解的人多少都能猜出来。
即便如此,徐漫还是无法相信,等了好几天,没等来新的消息,却等到市里人让她去参加烈士表彰会和领取家属慰问品。
强撑了几天的徐漫,这下有些站不住了,腿一软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要不是一旁的丘葵花眼疾手快扶住她,头就磕桌子上了。
市里来的人也没有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毕竟消息几天前已经见诸报端,经过几天,家属也应该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可看对面这个年轻女人,明显一副刚刚知道消息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倒是没一会儿,徐漫自己清醒过来,她一时急火攻心,眼下还有些气息不稳,不过急于知道事情细节。
她声音颤抖地问道:“请问……他……他的……尸骨……在哪里?”
用尽全身力气问完这句话,她未曾察觉的时候,眼泪早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来人更尴尬了,还是其中一个年长者小心道:“我们也没有找到他的尸骨!”
“没有尸骨你们凭什么说他死了!”徐漫突然暴怒,声音也提高了很多。
周围人吓了一跳,在她们看来,这两人到底是市里来的领导,得罪了他们,万一遇上心眼小的,可不管你什么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小鞋穿起来可不会手软。
对面年轻点的男人果然也被吼得有些生气,他不过是个传话的,家属一时难以接受亲人离去他可以理解,可是冲他们大吼大叫算怎么回事。
他刚准备顶回去,便被人拉住了袖子,同伴冲他微微摇头。
只见他上前一步解释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我们当时搜寻了他们的藏身之地,那是只有一个出入口的地方,除此之外只有一方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们赶上时只捞出了两具尸体,潭水早已被血水染红……能兄弟一伙人估计……”
徐漫听他说这些,想象着那个场面,只觉心痛不已,但也渐渐冷静下来。
可是再怎么真实的描述,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她总是不相信。
只是此刻她也反应过来,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真诚道了歉。
两人见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也就没有过多计较。
徐漫也知道,刚才的事尽管人家原谅了她,估计对她也没有多少好感了。
她想要去找人,还得麻烦人家提供线索,自然不好将人得罪了。
所以为表道歉诚意,她坚决表示希望两位可以赏脸到家里吃个饭。
市里离这里不算近,这年代交通也不甚发达,他们没办法今天来回,是准备落脚此处,在招待所住一日,明日再和徐漫一起出发,前往市里。
丘葵花虽然不知道徐漫此举的目的,但见她态度坚决,也跟着帮腔:“对对对,就去妹子家,两位领导别看她年纪不大,但那一手厨艺,真是让我这个煮了几十年饭的老婆子都自叹不如,难得来一次,今天两位一定要赏脸尝尝才是。”
两人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都把目光转向曹伟,他是公社主任,他们过来,吃住都是公社歌围会安排,自然没理由绕过他这个头头。
曹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过很快把那点尴尬掩过,对着两个男人笑道:“那就请两位移步,尝尝我们这里的家常菜。”
经过徐漫身边时,还一脸满意地对她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漫总感觉曹伟这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曹伟可不是轻松了很多嘛!平时很多日常招待,都得他出面,一般是去公社里的国营饭店,记在公帐上,还贼有面。
毕竟现在国营饭店不是谁都吃得起,就是他们这些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公家人”,一个月也只能偶尔去吃几次,尝尝鲜。
可他是去过市里省里学习的,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