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有人下意识问道。
其实很简单, 虽然这个人模仿我的字迹模仿得很像,但是再相似,总不免带些个人习惯, 比如……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看一眼几人的反应, 只见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年轻男人这会儿手指攥紧, 面色紧绷。
“这个‘料’字,左下角这一撇, 总是习惯行打个勾子,但是我的字呢,只是喜欢在这里顿一下, 其实要想查出来很简单,只要看看大家写的字, 就能……”
她话还没说完, 刚才那个人已经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徐漫心中暗自感叹, 这孩子心里素质也太差了, 就这点胆子还敢做坏事?
众人自然察觉出他的不对, 在曹伟的眼神示意下,有人拿来他的工作笔记,仔细核对了一番, 然后拿给王文敬。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文敬面色严肃, 多年官场历练出来的上位者威严, 直接把人吓得满头大汗。
“我……不是我,是他,”他突然站起来指着后面角落里的男人,“是他跟我说,只要我挤走徐漫, 就可以给我弄个正式职工名额,还给了我这块表,说是我写字的辛苦费!”
“你在胡说什么?”被指认的钱怀海面色铁青,向着王文敬道,“王主任,您可别听这小鬼信口雌黄,我和他一向不对付,他这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只是也不想想,我干爹在县里做书记,这您是知道的,我何苦为难徐同志,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他这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只是特意强调一下自己的干爹,未免没有敲打王文敬的意思,毕竟他口中的书记干爹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王文敬看着他,突然就玩味地笑了笑,没想到这次过来,倒是还有大收获。
最后年轻男人被带走了,被指认的男人也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被一起请了去。
许是县里几个人对他态度甚好,他只觉得对方是要找个台阶下,何况县里是他干爹的地盘,免费坐趟车去看看他老人家也不错。
这么想着,男人更加有恃无恐,路过徐漫身边时,还颇为轻佻地吹了吹口哨。
徐漫白眼直翻,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啊?”
“老熟人了!”章怀之往椅背上一靠,微微眯起了眼 ,跳梁小丑,连自己马上要被按死了都无知无觉。
徐漫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哦,”这不是当初陪章怀之去能家村处理她“贪污案”
的白衬衫男吗?
难怪她来公社后反而没怎么见过了,原来不是章怀之一伙的。
只是怎么自己两次出事都和他沾边,真是晦气!
“你之前要几天时间,就是为了去拿那封证明信?”两日到了办公室,章怀之才问起来。
“也不是,”她那时哪里预料到信刚好这两天能来,不过是为了摸清楚那个小黄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主要还是去查查这个小黄。”
上次被举报时,她们都心知肚明是甄伟所搞的鬼,可是这事他不可能亲自动手,她也就观察了一下旁人,大家都伪装得不错,只有那个男的,身体僵硬。
她随后就托丘葵花去打听了,年纪不到二十,有点窝里横,工作了两三年的临时工,平时把这份工作身份看得很重要。
知道这是个外强中干的,徐漫也就有了主意,就是没想到人家那么不经吓,她准备的很多台词都还没机会出来。
当然,这信在这几天来了,当然更好,她当时也没想到一定会用上,只是觉得带上算了,有备无患。
“嗯,其实以后这种事情可以早跟我说,也怪我,没有早发现黄翔的问题。”
“你说什么?”徐漫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可有些话说一次可以云淡风轻,说第二次难免缺乏勇气,只是对方看目不转睛看着他,他只得嗫嚅道:“我说你遇见事情了,可以先和我说……你现在毕竟是我手下的人!”
“不是,后面一句,你说黄什么?”
“黄?黄翔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章怀之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没……没问题,这个名字很有个性……哈哈哈……黄翔……哈哈”徐漫笑得直不起腰来。
一脸懵逼的章怀之:……
等她终于笑够了,才想起问章怀之:“对了,你的伤没大碍吧!”
对方嘴角抽了抽:所以他的伤还比不上一个名字重要?要等她想起来问问,黄花菜都凉了。
“没事。”多少有些脸色不虞。
“哎呀好了老大,我刚才看到医生给你敷了伤口,不过这个医药费多少,算我的。”她这不是看自己笑得太没形象了,想找点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嘛!
“不用!”说完低头处理自己的事,一副不再理她的样子。
徐漫悄悄撇嘴,不用就算了,我还节约钱了呢!
话是这么说,但对方到底是因为救自己受的伤,徐漫想着回去把之前泡的果子送些去给秋鸣吃,也算是承了他今日救自己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