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内心此时,用现代的话来说简直是:一万匹草泥马飞过。
要按她这个提议,让她在沙漠里乱走,说不定还歪打正着走到他们的基地门口了。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简阳江点点头。
“大妹子,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要去附近的杨市投奔亲戚,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阳市,那里刚好有到秦省省城的火车,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听他说完这话,徐漫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那简直不能太好了!
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毕竟礼多人不怪,不管出于什么考量,人家毕竟帮了自己,她自然应该趁机多多表示感谢才是。
于是在军绿越野车摇摇晃晃了三个多小时后,徐漫终于顺利到达了阳市,辞别两位好心人,凭借介绍信买到了去往秦省省城的火车票。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不回乡下了,毕竟她不过是一抹异世的孤魂,去哪都可以说是无牵无挂,没理由非要去乡下过苦日子。
不过从买火车票她就看出来了,这年头无论干什么都要介绍信,买东西什么的都还需要票,她留在城里也只能是黑户,没钱没地住没粮油还没身份。
而且这年代,城里的革命形势比农村严峻得多,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抓去挨批/斗,相比之下,农村生活要更为安全一点。
再者,想到未醒前那个女声,她觉得再怎么也该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哪怕不是她想的那样,也总要看一眼才安心。
啊,我爱着广袤的土地。让我去参加农业劳动,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革命中去,为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不懈奋斗!(不是)
心里默默背了几句激励人心的话语,徐漫勉强从一股异味中打起精神,哪怕火车很慢,在交通工具匮乏的时代,狭窄的车厢里还是挤满了人。
本来就是八月天,不算凉快,人一多身上的汗味重,更别提买到坐票的人,直接有脱了鞋子,踩着座位的,糙老爷们的,那脚底的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原本沙漠里遇到的两个男人知道她没有粮票,还给她买了两个煎饼,让她路上吃,她推辞不下接了一个,可这会儿也没有食欲。
好在阳市所属的茂省紧邻秦省,火车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哐哧哐啷,徐漫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她还在原主的布包里发现了七十几块钱,还有几张稀稀拉拉的各种票。
凭她仅有的历史知识也知道,这个时候票证的难得远过于钱,即使她身揣巨款也没有用。何况在情况不明白的时候,她并不想把这点仅有的资产挥霍掉。
但在买到去县里的汽车票后,她还是利用中途的两个小时,在汽车站附近逛了一圈,探探情况,顺便买点小东西。
汽车终于在日头过午的时候启动了。
从车窗望着向后倒去的树影,徐漫突然想起《芳华》里的那句“时代有它不可告人的用心,教导我们平凡了更平凡,似乎我们生来还不够平凡。”
而她现在,不正是向着好几十年“美滋滋”的平凡而去吗?
……
1968年的秋天,能(nai)家村的梧桐叶还未凋零,泛黄的枯叶吊在枝头上,将落未落。
徐漫到达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凉风习习,送来秋爽。
她裹紧搭在肩上的唯一一块布,向生产队长道了谢。
说起来,今天要不是在公社碰到了熟人,她的行程还没有这么顺利。
当然这熟人她开始并不认识,毕竟她现在没有原主的记忆,对原主的一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今天刚好她们生产队的队长能(nai)军生来公社接新一批的知青,看见她招呼了她一句。
这生产队长看着是个憨厚人,徐漫觉得自己也不能老装下去,就刚好接着这个契机,说自己撞了脑子,不怎么记得人了,还是跟着介绍信走回来的。
果然,能军生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多少有些惊讶,继而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很快收敛情绪,问她有没有事,知道她要去公社报道,还跟她一起去。
有熟人好办事,公社也就没怎么为难她,接收了她的介绍信,至于工作安排,则表示还需要几天调度,让她过两天再来。
其实她原本对公社安排工作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何况这时基层办事更讲究人情关系,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脉网,所以这个答复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话说回来,按照生产队长的指示,她顺利找到的原主家。
她习惯性地站着门口,先观察观察环境,才开始敲门。
此时的屋内,王凤仙正整理着自己刚买到的洋瓷盆,看着上面喜庆的红色花朵,别提有多高兴了。
“奶,外面有人拍门!”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男孩,一溜烟跑进屋里,手指着门,脸颊上还有一点食物残渣。
“鬼叫什么?”正准备趁机再数个钱的老太太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吓到,手一抖,随即眼疾手快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棉被里。
看清来人,更是没了好脸色,又看见他嘴上的黑馍馍渣,顿时更来气了,几步走上前去,朝着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