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出去了,但他们不想让这个世界永远都认为自己是个罪人,所以他们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些记录,甚至有些可以作为起诉塞西尔·罗德斯的证据。我想那就是他们口中的‘矿物’,而他们会把它‘贮藏’到某个地点。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会相互告知‘贮藏’的位置,就像霍尔先生的遗言中写的那样。”
伊莎贝拉突然明白了康斯薇露这段话将要走向何处。
“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我死了,却没能告诉任何人我的‘矿物’‘贮藏’在何处,我想这份执念一定足够我留下一个鬼魂,在这儿萦绕不去,直到那份文件被人发现,关键是,我们要如何找到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他们死得非常突然的话,”伊莎贝拉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他们就没能来得及告诉别人。”
等到温斯顿与她同时待在禁闭室里时,她把这个请求转达给了他,当然没说是为了能看见鬼魂,只说想要看看那些死因突然的犯人的档案。然而,她低估了这监狱里因为“意外”而死去的人数,那之后,当她在厨房工作第二轮的时候,伊森来吃饭了。借着收盘子的功夫,她站在他身边,低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成果。
“人太多了,乔治。”他抱怨着回答,一边咬着面包。士兵吃的食物与犯人吃的食物是不同的,他们的要更新鲜一些,也要丰盛一点,不过,在厨房工作的好处就是也能得到这些吃的。“我得工作到天荒地老,才能看完那些档案呢。别想了,而且我没法拿出来给你看,德弗里斯管的很严,要是发现了,天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我来到这儿已经几天了?”伊莎贝拉这会才记起自己可以向伊森询问时间,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仿佛让她的大脑也变得干涩了。这个监狱的纵深太长,康斯薇露的活动距离无法到达地面,看看是什么时候。她假装转身去拿另一个桌子的碗碟,这活本来不该让她干,但是如果她主动做了,本来该干这事的犯人也不会抱怨什么。
伊森扳着手指算了算,“四天多了,再过一会,就该五天了。”
伊莎贝拉这才知道此时是深夜,可她才从睡眠中醒来,开始工作呢,感觉就像清晨一般。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伊莎贝拉观察着他的脸色,温斯顿好不容易才与这些布尔人士兵打好关系,让她能获得一点内部的便利,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请求,就破坏了这段珍贵的友谊,“怎么了吗?”
伊森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伊莎贝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还不太会温斯顿口中的“男人之间的相处”,但她的作息时间与温斯顿错开得太多,如果让他来与伊森交涉,不知道要过多久消息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没什么,”他说,“只是刘易斯先生的消息让我有些难过,他是个好人,做了许多好事。你知道他为布尔人建立了几所小学吗,乔治?如果我晚生几年,这会就该在学校里学习了。”
他说着,突然将手伸进了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伊莎贝拉。“你看,那上面就是刘易斯先生。”他说道,指了指报纸中央照片上一张模糊的人脸,他被一群孩子拥簇着,笑得非常和蔼。照片上面的标题上说明这是在一所由刘易斯赞助建成的小学前拍的,“我的弟弟也在这张照片上,这就是为什么我留下了这张报纸,夹在我的日记本里。当我知道刘易斯先生死了以后,我又翻了出来……他是个好人……”
他的声音喃喃地低了下去,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伊莎贝拉还想说些什么,心中却响起了康斯薇露的警告。一抬头,她就看见德弗里斯正站在自己生前的不远处,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神情叫她心里发毛。她赶紧端起碟子,转身回到了厨房中。
但那儿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准确来说,他并不是人。
适才出现在黑白照片上的刘易斯就站在她平时洗碗的水池旁,他捕捉着伊莎贝拉的视线,似乎已经等待她多时了。当她惊讶至极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个苍老的鬼魂呆滞的面庞舒缓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就向后退去,直到消失在沾满油污的泥墙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时候的南非没有劳改营式的监狱(但是在第二次布尔战争中有集中营),但那个时期已经出现了类似的监狱(比如上一章提到的卡托加),在意大利的殖民地及俄罗斯帝国都有出现,可以看做是本文中的塞西尔·罗德斯借鉴了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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