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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a·(1 / 3)


“你是怎么想的, 竟然会与艾略特勋爵达成协议?”

躺在床上的玛丽·库尔松压低了嗓音低吼道,她的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搭在绸被上的双手死死地将被褥扣在手指之间, 像抓住了猎物的掠食者一般,满脸怒意地瞪着路易莎, 让她禁不住联想到一只正在咆哮的母熊。但她只是抬眼平静地瞥了瞥对方, 又把视线集中在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没有接话。

“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让你在这种时候下手杀掉康斯薇露,路易莎小姐, 别忘了你所有的消息都是从我这里拿到的——而你这种行为让我直接损失了切斯特这条信息的来源!你知道作为贴身男仆,他可以知道多少对我们有利的事情?”

但切斯特早就已经惧怕得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路易莎心想, 而她不过只是看出了这一点, 并且适时地向他, 还有他为了躲避赌债,同样也想消失的好友提供了一个可以从此远走高飞的机会罢了, 以对方当时那感恩戴德, 恨不得跪下把她当女神一般感激的态度来看,路易莎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我得费多大的劲才能把你的烂摊子收拾成一场完美的意外?难道你是在企图告诉我, 我这条摔断了的腿与康斯薇露无关?”

路易莎这才抬起头向她看去, 目光落在床铺下半截那被枕头高高拱起的一块上。因为库尔松家在伦敦的宅邸被烧, 如今玛丽·库尔松便只好住到了莱特家族位于伦敦近郊的一套空置房产之中,而她的丈夫则搬去了布朗酒店的套房之中,方便他平日处理工作上的事宜。路易莎并不清楚玛丽·库尔松为何没有跟着她的丈夫一同去住酒店, 她只能猜测为对方或许有着除了自己以外的特殊访客,而她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我当然不会说毫无关系,库尔松夫人。”她柔声回答道,在眨眼间便换上了一副无懈可击的,充满同情与愧疚的神情,“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说,纵火者,恐怕与那个在我的大衣里放置了瓷器碎片的是同一个人。”

她说出这句话时,右手手臂突然感到一阵灼烧一般的疼痛,就仿佛是早就愈合的疤痕又再一次裂开流血了一般,让她不得不放下茶杯,紧紧地握住手腕,才能抑制住那从心底涌起了,如同恶龙喷出的滚烫鼻息一般的怨恨——那次的受伤让她是如此的痛苦愤怒,以至于向来都能做到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瑕的她在旁人提起这件事时不慎泄露了心思。

这道伤疤让她不再完美——至少是表面上的完美——而没有人会想要一个瑕疵品,特别是她的阿尔伯特。杰弗森倒是表示了他的不介意,但他的想法是路易莎全世界最不在乎的事物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康斯薇露绝没有表面所表现出的那般愚蠢天真,她身边潜伏着一小群人,有着错综复杂的,我还没有来得及窥探的关系网,而这其中潜伏得最深的便是那个纵火者,他很有可能是威廉·范德比尔特安插在他的女儿身边,监护并守护着她的某个仆从,会无条件地听从康斯薇露的指令——你破坏了她的慈善晚宴,她便要你不死也留疤;她怀疑是我策划了马车的事故,便派了那个人来烧了我的房子。能给出这样心狠手辣的指示,你还以为她就是从前的那个,被财物猎人骗了还不自知的蠢货吗?现在,多亏了你‘完美’的计划,我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全都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随时提防着任何可能的刺杀。我先前便与你说过,在我们知道这名杀手的身份,并且将他除去以前,都不要对康斯薇露轻举妄动,你为何违背我的话?”

违背?路易莎在心中轻笑了一声。说的就好像她是对方的某个仆从一般,她想着,玛丽·库尔松的掌控欲终究还是太强,等对方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以后,她还要想个办法将她除去,否则的话,要想她乖乖闭嘴,自己后半生就得一直做她爪下被肆意玩弄的附属品,而她绝不会忍受这一点。

但至少,在揭发出那个杀手的真面目以前,她都还会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与玛丽·库尔松合作,当对方那天晚上借着捡到了她遗失的祖母绿戒指而向她搭讪时,她便已经看出对方只想借助她对阿尔伯特的熟悉——那是即便玛丽·库尔松收买了贴身男仆,也无法达到的程度——来对付他,路易莎看不出这样对自己有任何好处,更因为她知道玛丽·库尔松无论如何在政治仕途上压迫,阿尔伯特,都不会对他造成如同母亲去世一般的打击,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对大不列颠又有着极其强烈的荣誉感与热爱,因此除非玛丽·库尔松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压着阿尔伯特一头让他永不翻身,否则即便到了60岁,他也仍然会重返政坛。

唯一能让他陷入绝望的,就只有永远地夺走他最心爱,最愿意倾尽全力保护的事物。

那才是路易莎希望达到的目的,因此她拒绝了玛丽·库尔松的合作要求,直到她因为手臂受伤而住院,玛丽·库尔松前来拜访她。前者再度的说服企图并没有打动她,但对方不经意间提起的,她的受伤很有可能并不是意外这这句话,反而启发了路易莎,让她改变了主意,同意与对方合作。

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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