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头版头条报道了发生在库尔松家的伦敦宅邸的火灾详情。
关于那场火灾,阿尔伯特已经在餐桌上过详情了,因为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凑巧,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否可能不是一场意外。最令人啧啧称奇的一点是,除了被迫跳窗求生,在人行道上摔断了一条腿的库尔松夫人以外,整座宅邸上上下下的仆从门卫,没有一个人受到了波及,这不仅叫人猜测是否是针对库尔松夫人而进行的阴谋,但太多的巧合又让阿尔伯特认为这个结论有些站不住脚——首先,火灾是从三楼蔓延开的,等烧到一楼的时候,消防车队已经赶来,遏制住了火势,而当时所有的仆从,甚至包括库尔松夫人的贴身女仆,都在一楼接受着管家的问话,因为一枚丢失了的十分贵重的钻石胸针,如此才能在火灾发生后迅速逃离宅邸。其次,事发当时,由于三楼主卧木制家具才都重新上了一遍油漆,而火势的引发又是因为一节松脂油被建筑工人不慎掉落在距离壁炉极近的地方,不知怎么地就被炉火给点燃了,一瞬间爆发的火势太过于猛烈,库尔松夫人不得不将自己用纯金打造的沉甸甸的珠宝盒丢出去砸碎了窗户,才侥幸没有被烧死。
不过,就如同其他事情一般,这场火灾也不是目前阿尔伯特该操心的事情。
“公爵夫人,该起来了。”他柔声呼唤道,“今天,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康斯薇露放下了报纸,愕然地看着他,目光从他被绷带和夹板固定这的肩膀上,再转到他的头上,再落在他仍然擦着药膏,惨不忍睹的脸上,反问了一句,“你的确还记得科尔曼医生要我们两个安心在床静养的嘱咐,对吧?再说了,我们既不举办圣诞晚宴,也没有任何客人要前来,哪儿来的事情要做呢?”
“这么说,你可从来没有向汤普森太太抱怨过卧床休养实在是太过无聊,想要教她,安娜,还有其他的女仆如何陪你打你自创的扑克游戏?”阿尔伯特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过去,收拾着她面前的托盘,将小桌搬到一旁的木桌上放好,这一切行为发生得是如此自然,等他意识到他实际上是在服侍自己的妻子时,他已经做完了一切,在康斯薇露的身边坐了下来,甚至有冲动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翘起的,看上去似乎有着毛茸茸手感的卷发,“你知道,原本我们没有打算要在布伦海姆宫度过圣诞节,因此也没法让你体验斯宾塞-丘吉尔家的圣诞传统,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他狡黠地一笑,话题一转,“你知道,我已经询问过了切尔滕纳姆医院的医生们——比起科尔曼医生,我倒是更相信他们的判断——而他们说,适当的走动反而会更有助于你的康复。”
“你所说的这个斯宾塞-丘吉尔家的圣诞传统,是什么?”康斯薇露扬了扬眉毛,问道,她看起来仍然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老实说,我觉得静静地待在房间中休养倒是挺不错。我教导汤普森太太还有安娜如何玩扑克,也只是为了不让她们过来陪我时,要不是像个木头人一般俨然不动,毫无表情,要不是就一言不发地做针线,光是看着她们,都能感到自己的病情正在加重。”
阿尔伯特没有气馁,仍然温和地劝说着。
“只有更换好衣服,从床上下来,你才能知道这个传统是什么——相信我,你会觉得比玩扑克有意思得多。纸牌什么时候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但圣诞节只有这一天。”
他好说歹说,总算让康斯薇露同意了下楼来“了解”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主卧室,来到了布伦海姆宫的前厅中等待着他的妻子。这里早在前一天的晚上,就按照他的吩咐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四周挂上的圣诞节装饰仍然不变,唯一不同的则是——
“你口中的斯宾塞-丘吉尔家的传统,就是要我一个人在这颗光秃秃的,起码有20英尺高的圣诞树上挂满装饰?”站在梯子前,仰头看着树顶似乎都能触摸到屋顶的油画的银冷杉,康斯薇露一边指着地上用了二十几个纸箱才装完的装饰品,一边讶然地询问着阿尔伯特。“当然不是,”阿尔伯特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传统而言,自然该整个斯宾塞-丘吉尔家族一起齐心协力地完成这颗圣诞树,然而,如今温斯顿远在古巴,而我又——”他向自己的肩膀偏了偏头,“因此,唯一能够做这件事情的,就剩下了你,但我可以站在你身旁,做一些传递装饰品的工作。”
“可——可——”康斯薇露仍然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阿尔伯特都能从她脸上的神情看出她是如何一寸一寸地审视着自己的回忆,寻找着任何的差错,“可我昨天下午回到宫殿里的时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棵树早就已经装饰完毕了——这究竟是——这怎么——”
“那是因为以为我们不会回到布伦海姆宫度过圣诞的汤普森太太为了让布伦海姆宫看起来不那么地空荡,才装饰了这棵树。”阿尔伯特说道,示意早就等在树两旁的女仆将第一件装饰物递来,“而我已经让她将那些装饰全都卸了下来,因为马尔堡公爵夫人才是那个该决定这棵树如何被装饰的人,就像我说的,这是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传统,由我的祖父母而建立。”
听见这个传统来自于一位与她有过接触的鬼魂这一点,似乎触动了康斯薇露,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