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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bella·(1 / 2)


汤马斯·爱德华的葬礼被定在他死去的第三日早晨举行。

这是阿尔伯特的提议, “会有许多人想要来参加仪式, ”他说,脸色毫无任何起伏,既不悲伤,也不痛苦, 那是伊莎贝拉亲口告诉他爱德华的死讯以后所说出的第一句话,“我们要为他们能够前来留出充裕的时间。”

他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思索。

“我想,葬礼的时间设在11日的清晨就很好, 爱德华向来喜欢早晨的时光,他认为那是一天中最美好的部分。”

说完, 他从书桌后站起了身。

“我必须要马上给向来都为斯宾塞-丘吉尔家族料理后事的塞纳先生发一封电报, 请他立刻前来布伦海姆宫。公爵夫人,我相信你完全能够独自应付那些还在会客厅等着我们前去会面的警察们, 是吗?”

听见阿尔伯特这么一说, 伊莎贝拉才记起她今天早上原本该处理的事务是什么。

你可以让那些警察再多等一会。康斯薇露劝说着, 你现在的状况一点也不适合去跟那群嗜血的秃鹫会面——尤其是那个令人生厌的谢泼德警官也来了。我敢打赌, 他们会用尽一切努力企图证明小约翰·米勒的失踪与布伦海姆宫有联系, 别忘了玛丽·库尔松很有可能连他们也收买了。如果你不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和精神集中力——

但是一个8岁的男孩的确失踪了,而这也的确是我本该完成的事情。伊莎贝拉打断了康斯薇露的话, 伸手擦去了眼角残留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仍然随时会可能会带来大量眼泪的剧烈情绪,向阿尔伯特无声地点了点头。

“很好。”

站在门口的阿尔伯特如是回答道。他的神色是如此平静,就如同某个资质平庸的古希腊学徒雕刻出的大理石象一般, 在俊美的皮囊下毫无哪怕一丝的生机。他冷淡的语气使这一切听上去就好像这不过是另一件宫殿中需要他亲自处理的简单事务一般,没等伊莎贝拉问出任何问题,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在那之后,伊莎贝拉便再也没能好好见上自己丈夫一面。

他似乎总在忙碌,与许多负责葬礼不同事项的人一一见面商谈;决定墓地的位置;棺材的形式,内衬,用料;墓碑石的材质;还有对于爱德华遗嘱的处理——他将他所有生前的积蓄都捐给了伊莎贝拉建立的慈善协会,而得知这一点不必说又让伊莎贝拉偷偷哭了一场——阿尔伯特的行程是如此的紧凑繁忙,以至于每个布伦海姆宫中的仆从都认定阿尔伯特只是在依靠忙碌而掩盖他内心的悲伤,因此都在私下配合着,避免着与他的接触。伊莎贝拉起初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露西·米勒案件所带来的一系列后续事件的确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无暇分心去思考爱德华的死亡——

她与谢泼德警官的会面,就如同康斯薇露所预测的那般,十分地不友好。对方的确竭尽所能地将露西·米勒所犯下的罪行与她的儿子的失踪怪在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头上,一会暗示露西·米勒的动机来自于庭审结果,一会表示小约翰·米勒的失踪一定与博克小姐发表的那篇扭转舆论的报告脱不了干系,甚至一度猜测露西·米勒之所以会杀害她的丈夫,同时还力证艾格斯·米勒是无辜的,都是因为伊莎贝拉背后的范德比尔特家族支付了她大笔的酬劳;而她的儿子也根本没有失踪,只是被范德比尔特家族带走,来确保露西·米勒会乖乖配合罢了。

也因为如此,尽管小约翰·米勒当天下午就被人在西牛津县找到,也仍然没有改变谢泼德警官的主意,虽然谁也无法解释发生在那个孩子身上的遭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似乎被人藏进了每天清晨4点往返西牛津的农场与伍德斯托克之间的运送牛奶的马车上,当马车到达农场的时候,小约翰·米勒自述自己被农场里的动物叫声以及马车夫与农场主之间的对话吵醒了,并惊惶地逃离了马车,在一大片已经废弃了的农场上迷茫地转悠着,直到他被当地的一户农民找到,并带去了警察局。

谢泼德警官立刻安排医生为他做了检查,并且随即对他进行了盘问,企图从他这儿得知一点露西·米勒不曾透露的内幕,好用来证实他的理论。然而,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小约翰·米勒根本回答不上谢泼德警官的任何问题,他解释不出自己在那天晚上为何没有醒来,他根本不记得在入睡以前发生的大多数的事情,甚至就连自己是怎么失去了一根小手指,他也语焉不详。谢泼德警官的高压盘问反而更更进一步地刺激了他,等前者再一次出现在切尔滕纳姆医院的时候,小约翰·米勒已经陷入了完全自闭的状况,拒绝对任何人说出任何一句话。

另一方面,露西·米勒也拒绝对她的儿子的遭遇做出任何回应,而这成了谢泼德警官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力图以此证明露西·米勒的行为是受到了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操控,当他发现这个理论难以站稳脚跟,自圆其说的时候。他又将重点放在了露西·米勒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作为一个杀害了自己的丈夫的女人,她的证词是否可信这两点上。不过,好处是露西·米勒的证言——无论可信与否——都足以让艾格斯·米勒的案件以证词出现疑点的名义获得了二次上诉的机会,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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