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仅仅只是踌躇了一秒,伊莎贝拉便带着挤出的欣然微笑,缓缓地坐了下去,下一秒,毫无意外地,王子殿下的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指尖带了些力气,摩挲着她的礼服裙边缘的柔软纱边,似乎十分享受偶尔触碰到伊莎贝拉裸露的肌肤时她的那微微一颤——
一瞬间,伊莎贝拉只觉得剧烈的呕吐感猛然涌上喉头。那一刻,身为女性的本能让她只想要逃跑,只想要狠狠地给眼前这个所谓的王子殿下一拳——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被人当做指尖的一个玩物把玩来得要好。
此刻能将她从这个屈辱而不适的场地拯救出来的唯有她的丈夫,然而,公爵并不在这儿,他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伊莎贝拉——察觉到她的不适的康斯薇露瞬间便从会客厅的一端来到了她的身边,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她路过的地方传来。几乎是同时阻止了康斯薇露的下一步动作——将王子殿下冻死——的伊莎贝拉在心中对她说道。
我没事。
这场慈善晚宴的成功远比我个人的感受更重要。
“公爵夫人,我不得不说,您从晚饭后就一直冷落着我的行为,几乎让我以为您今晚想要抛弃我了。毕竟,我可是在您的召唤下,特意来参加您的慈善晚宴的。”没等伊莎贝拉有更多的反应,威尔士王子就开口了。他注视着她的眼神中有某种奇特的神采,让人觉得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并非全是表面上的字面意思,同时,这也是几乎让人无法客气而礼貌地回答的问句,似乎不管怎么回答都能带上一丝撒娇的意味。一时之间想不通威尔士王子的言外之意的伊莎贝拉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我对此感到很抱歉,王子殿下,只是刚好德文郡公爵与兰斯顿侯爵所谈论的话题吸引了我——”
伊莎贝拉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威尔士王子就微微皱了皱眉,尽管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立刻传达出了一个信息,他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这瞬间气氛变化似乎就连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也察觉到了,她向前探过身来,同时打量着威尔士王子与伊莎贝拉。
“是关于马尔堡公爵在保守党内的地位吧。”威尔士王子武断地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整了一下坐姿,如今他的手不再轻搭在伊莎贝拉肩上,而是略微使劲地扣住了她的锁骨,几乎让她感到对方的手指有着想要向下伸去,探索隐藏在华服绫罗之下的滑腻肌肤的意图,“他们对索尔兹伯里侯爵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大的影响力,让我告诉你,公爵夫人,罗伯特是个固执而又刚愎自用的老头——若是他打定了主意不愿让马尔堡公爵在保守党内有什么发展,恐怕谁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他这个人只有唯一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他非常敬重我的母亲的建议。”
我不认为王子殿下说这些,只是打算给我一点关于如何帮助公爵获取政治地位的提示。伊莎贝拉在听着威尔士王子说话的同时也向康斯薇露说道。但我想不出他说这番话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也许他希望你能成为他的情妇——但这种事情往往都是你情我愿,很少出现一方强迫另一方情形,更不要说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康斯薇露的语气也带着几分疑惑。然而,从他马上就要伸到你的胸部的手来看,简直就像是你已经是他的情妇了一般。
“公爵阁下很快便要前往伦敦觐见女王陛下,”恰巧此时威尔士王子说完了话,伊莎贝拉便试探性地接了一句,她不认为维多利亚女王会为公爵而出面,但她又不好当面辩驳威尔士王子隐晦的暗示,“也许他能说服女王陛下为他美言几句。”
伊莎贝拉的声音很轻,那些坐在威尔士王子附近的美国女继承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使得这段谈话只能被威尔士王子与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听见,这意味着她即便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然而,她这句话刚出口,似乎便极大地惹恼了面前的威尔士王子,就连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的脸色也连带着不悦起来——
“我很怀疑我的母亲是否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公爵的职位滥用她作为大英帝国女王的权力,”顿了几秒,威尔士王子不耐烦地开口了,他的手越抓越紧,几乎要在伊莎贝拉的肩膀上留下红印,后者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然而这只让威尔士王子的怒气更甚,“只是,我的母亲不方便出面干涉的事情,往往有时只需要我的一句话,便可以完成了。”
伊莎贝拉听得出这是一句暗示,然而她不敢确定威尔士王子究竟想要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大约便是她的身体了。只是,对方的态度看上去似乎根本不想征询她对此的意愿,相反还隐隐有责怪她没有主动献身的意思。即便威尔士王子听说了玛丽·库尔松曾经提起的那个谣言,也不该直接绕过公爵,强迫自己以色侍人——难道说,他实际上已经与公爵谈过了,而这就是他为何要决定前来慈善晚宴的原因,这也能解释路易莎为何也会出现,并且与公爵一同消失——一切都是为了将自己推入威尔士王子的掌心之中。
难不成,公爵昨日的一切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自己降低对他的戒心,好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吗?
“王子殿下,请原谅我,但我恐怕需要公爵夫人陪伴我一起去我的房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