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还得对你说句谢谢??”阮娇瞪圆了一双杏眼,露出一副你要是敢应下来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赵淮南唇角上扬,一边伸手给她揉了揉刚才被他用力敲过的脑袋,一边语气十分嚣张地说道:“你知道应该说谢谢就好,说明你这个人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今天要不是我仗义出手,你就要掉入火坑了,收下你一句谢谢怎么着也不算过分吧?”
以这人对待朋友好说话的性格,看在程筱雅的面子上,恐怕不会拒绝和程延继续接触下去,搞不好脑子一抽真会被忽悠到程家当小媳妇……
阮娇躲开赵淮南那一只在自己脑袋上乱动的手,微微抬起头,一脸控诉地看向他,反驳道:“这件事说到底也只是筱雅她一个人在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哥程延一看就知道对我没那种想法,我俩说什么也是不可能成的。”
再说了,她不乐意处对象难不成别人还能强迫她?
“我管这件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是不是别人在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只管你别犯傻就行,这次是你运气好,没碰上那种真正不怀好意的坏人,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一定要果断说不行,哪怕言辞激烈一点也是没关系的,不要碍于朋友的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如果那人因为这种事情和你闹掰,说明也没真心把你当朋友,你就更加不用去在意她的想法了。”
赵家就生了两个孩子,赵淮南还是年纪小的那一个,逃课打架,离经叛道,从没让人省心过,但每每遇上阮娇,他总会不知不觉之间就开始对她念念叨叨一大堆以前自己都不爱听的话。
……可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心思实在太过单纯,对人没什么防备心,没人护着的话怕是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吧。
赵淮南心想,如果赵大厂长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恐怕每天都得担心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怎么看都是他这个皮糙肉厚又抗造的儿子好养活一些。
“你现在在外的名号可是我赵淮南的朋友,万一被人骗走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明明就是关心我,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听出来赵淮南言语中表露的关心,阮娇决定不和这人计较他刚才敲自己脑袋的行为了。
其实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只疼了一下就不疼了。
*
第二天又到了工作日。
阮娇只是出门接个热水,顺便和楼上资料室的周大姐聊了几句,一回来就发现图书馆内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独自坐在厂办图书馆最靠里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她进门时观察足够仔细,恐怕都还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只不过这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阮娇对一个人的美丑没有太大概念,只有长的顺眼和长的不顺眼两种。因为从小跳级上学,和周围的人年纪总是相差几岁,根本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更没有喜欢过什么异性。
除了有一点,受爷爷多年以来的影响,她对幻想中另一半的要求更偏向于那种智商高、读书特别厉害的人。
而这个人……怎么说呢,阮娇感觉他长得特别文气,眉目清隽,戴着细边眼镜,穿着白衬衫,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知道肯定受过良好的教育。
尤其是放在七十年代的现在,他的这种气质更为突出,让人想忽视都难。
阮娇知道一个人在认真看书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因此,她也只是好奇地盯着这个男人多看了几分钟,中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走过去打扰他。
而阮娇不知道的是,在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之后,原本捧着书的青年抬眸看了她一眼,在她身上稍稍停顿了几秒,随后才收回视线。
阮娇和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顺便在练练钢笔字,并没有因为图书馆里多出来了一个人就变得拘束。
就这样,两个陌生人待在一个地方互不干涉地度过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直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赵淮南大大咧咧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今天中午咱们不去食堂吃了,昨天我吃了不少你大伯母做的香酥小鱼干,今天我请你去外边的国营饭店里吃一顿好的。”
听到动静,阮娇赶紧做了一个让赵淮南说话小声一点的动作,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提醒道:“你小声一点,有人在里面看书呢!!”
图书馆内本就不让大声喧哗,也就是之前没什么人过来,所以不用讲究这么多。
但现在有了外人在场,做事认真负责的阮娇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究竟是谁啊?一大清早过来看书,这个点按理说应该都在上班吧。”赵淮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他看清楚是谁坐在那里后,脸色欻的一下变了。
靠靠靠!怎么会是他?!
赵淮南是知道徐文清今早坐火车回来的事情的,但现在离他正式上班的日期少说还有半个月,他不好好在家躺着休息跑来厂里也就算了,怎么还往厂办图书馆这么偏僻的地方跑?!!
他爸他妈昨天晚上在家还说什么人家小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