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羊起调虎离山,欧阳澈一剑散骨
随着咆哮声起,赤瞳魔猿的身躯猛烈一颤。
月烑只觉脚下不稳,连忙伸手抓住缠在魔猿肩上的紫幽藤蔓、稳住身形向下张望。
只见下方的地面黝黑如墨,墨色向着后方修士阵营延伸足有十数里,草木浸染、万物玄青。
数不清的九折怪物从墨色中生长出来、攀着人撕咬,不断将修士拖入地底深渊。修士一方的阵型已经完全被打乱,不断有惊呼、哀嚎之声响起,整个阵地宛若末日降临、地狱现世!
赤瞳魔猿站立之处位于这片黑暗地域的边缘,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正咬在他的小腿肚上,九折的身体诡异扭动着,无眼无鼻的面目令人生寒。
骁黯被咬的又痛又怒,抡起粗壮的手臂朝着那怪物的头顶就是一掌。
那怪物将头一歪,两只犄角往他手掌上一划,生生将缠在上面的紫幽藤割断了两根。
站在魔猿肩头的澄杺疼得树枝乱颤,急忙将那两根断藤缩回了树冠,半透明的树汁从伤口处滴滴答答落下,看上去十分可怜。
那无眼无鼻的怪物却跟没事一样,紫幽藤的花粉似乎也不能麻痹它的身体,依旧紧紧咬着魔猿的小腿往下拽。
见此月烑眸光一寒,结完印的双手向下推去,将一个万法伏魔阵开在了赤瞳魔猿腿上。
一瞬间金光笼罩赤瞳魔猿周身,小腿上的怪物发出一声嘶嚎、松开了嘴巴。骁黯抓住时机,一巴掌狠狠扇去,直接将那怪物扇回了地底。
这时,小白的传音忽然响起:月月!
月烑视线一扫,就见欧阳澈正悬在衍勋子下方的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挣扎着,似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了一般。
“这是乐羊老儿的幽冥厚土,”恰在这时,灵鸢婆婆开口向她说明,“如今看来已经到了第五重,只怕会持续一刻钟。”她扫了眼下方混乱的修士阵营,“小友莫要分心,只专心压制魅珠仙子即可。”
月烑耳边听着她的说明,脑袋里充斥着小白没完没了的月月,只觉头脑发胀、嗡嗡作响。
她如今在魅珠仙子身上开了三个万法伏魔阵,在凌振子身上开了一个雷灵阵和一个麒麟祥云阵,又在骁黯身上开了一个万法伏魔阵。六阵齐开,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就算不管骁黯,凭她现在的实力也开不出能覆盖整片修士阵营的大范围法阵。继续压制魅珠仙子、少出一个祸害,这才是当前最要紧也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心里很清楚,也没打算逞什么英雄。所以在听完灵鸢婆婆的说明后只是抬手指了指还在奋力上冲的小白,问道:“那是屏障?”
“嗯。”灵鸢婆婆发出一记火攻,回复道,“法术发动后乐羊老儿四周会出现一定范围的屏障、让人不得靠近。”她冷哼一声,看了眼正在苦战的欧阳墨鎏,“要不是脱不开身,我们几个老家伙联手也未必破不开那屏障。”
“不能进,也不能撤么?”
“可以撤。”灵鸢婆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的凌振子,“不过乐羊老儿随时能够终止法术。”
月烑了然,凌振子这是怕有变数。
知道小白不可能独自破开衍勋子的屏障,她传音道:不要先往上,用个万法伏魔阵的卷轴绕开那里。
欧阳澈回了声好,然后抬手向上一抛。
于是月烑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场面:一堆卷轴被丢到半空,阵法接二连三地开在小白身上,五行灵阵、疾风阵、升灵阵、万法金刚阵、万法伏魔阵……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就不能省着点儿用吗?花了好多时间刻的啊!
欧阳澈对自己的浪费浑然不觉,一脸欣喜地落到了月烑身边,“月月!”
月烑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忘了传音……正要提醒他,却突然感到一股恐怖的寒意蹿上心头,不觉浑身一悚。
眼前的小白依旧喜笑颜开,身下的骁黯却开始不安的躁动。她立刻意识到,那寒意是上一世身经百战所形成的直觉,就像灵兽对危机的预感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转身看向了潮汐树的方向,方才鹤云子让大家退守……
恰在这时,司徒巽也正望向这边,两人的视线方一触碰,月烑就感到四周的空气如冰冻般骤然阴冷了起来。
下一刻,骁黯猛地跃起,赤瞳魔猿的身躯化为了人形飞上半空,突然失去了立足点的欧阳澈和澄杺双双摔落。
还好月烑有所准备,一手抓住了欧阳澈的衣领,一手抓住了澄杺的藤蔓。
欧阳澈被揪住衣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御空稳住身形,有些恼怒地看向一旁的骁黯。
骁黯却没有看他,只愣愣地盯着修士阵营的方向、面色发白。
月烑也没有时间去管小白的心情,只摸了摸化作手镯的紫幽藤以示安慰,视线紧盯着潮汐树的前方。
那片黑暗的地面上早已不见了修士的身影,只立着夜神殿的魔修和数不清的九折怪物。而此刻,黝黑的地面中央骤然生出了许多暗红色的斑块,肥厚的手掌从斑块中伸出来,指尖上带着与斑块同样的红色,仿佛染满了鲜血。
这些手掌扒住斑块的边缘将身体撑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