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朵珠花都是用过的旧物,没什么稀奇。
引起她注意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上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另一个是一只银耳环,上面坠了一颗绿松石,但只有一只。
“姐姐有喜欢的人了?”
小桃也看到了那个香囊,但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听秋儿说过。不过,前段时间她似乎心情很好。”
月烑又拿起了银耳环,问道:“这耳环少了一只,能不能让我去姐姐的住处找找,说不定是落在哪里了。这耳环很漂亮,若找到了另一只,还可以戴的。”
小桃看了看耳环,说道:“秋儿的房间如今已经住了新来的丫鬟,怕是不好再去翻看了。”
“新来的丫鬟?”
“嗯,叫绿儿,是新进府顶替秋儿的。”
“那小桃姐姐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绿儿姑娘,我还是想找找另一只耳环,这样式我喜欢的紧。”
小桃似乎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说道:“明日巳时夫人和小姐要去白龙寺上香,到时候我和绿儿都会跟去。你可以去寺里等着,我瞅机会让你跟绿儿见面。但能不能让她帮你找耳坠子,就看你自己了。”
月烑连忙道谢,又约定了碰面的细节,才将小桃送出了门。
之后,月烑在城里逛了一圈熟悉环境。又特地到北大街上看了姬府的宅子,绕着宅子转了一圈,将周围地形都记在了心中。
然后她到附近的酒楼吃了顿饭,顺便偷听了各桌的聊天内容,果然又听到了些姬家的事情。
原来城主龙天翼的独生子龙骧一直在追求姬霞。而且传闻听起来有些扯,说是龙骧十五岁时便对年仅十岁的姬霞一见钟情,如今已经过去了八年,龙骧依然坚持非卿不娶,很是痴情。
可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姬霞对龙骧并无情意。
而且两家长辈似乎都不赞同这门亲事,主要是因为姬家这一代没有男丁,只招入赘女婿。
城主龙天翼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不会让儿子入赘。已经看好了秦将军的女儿秦如燕,昨日便迎了秦小姐进府,说是来城里小住游玩,其中真意不言而喻。
而竹山先生也已经为姬家找了个入赘女婿,听说是好友的孙儿,如今也已经住进了姬府。
月烑听了一波八卦,又品尝了城中的美食,然后到食客们口中的东大街看了眼城主府,又找了家钱庄将五十两银票换成零钱,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城。
准备到城外西山去挖坟掘墓,不,祭拜连秋。
当她晃晃悠悠上了西山,按着连四交代的路线来到埋葬连秋的地方,已经是申时了。
远远地,便听见了男人的哭声。
难道连四也来了?她疑惑地走过去,却见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跪在连秋的墓前。
“秋儿,你怎么就死了呢?我不过回了老家一趟……他们说你偷了夫人的东西,可我不信,你怎么会偷东西呢?秋儿,呜呜……”
男人正哭的起劲儿,忽然听到树丛里有声音。他连忙转身看去,只见月烑正从林中走出来,红色的长发映着小麦色的皮肤,阳光下神采奕奕。
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起身冲过去,双手抓住月烑的肩头,激动地说道:“秋儿,你没死!我就知道他们是在骗我!”
月烑身形一移,便从男人手中退了出来。
男人这才看清了月烑的模样,虽然跟连秋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全然不同,而且身形也比连秋更瘦一些。他有些尴尬地开口:“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月烑也不废话,说道:“我是连月,你是我姐姐的情人吗?”
男人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接,面上一红,却并不回答,只道:“我还有事,告辞。”
月烑跨出一步,立刻挡在了男人面前,“你不是不信我姐姐会偷东西吗?我也不信。”
男人慌忙改口:“夫人和小姐是不会冤枉人的。”
月烑上下打量他,“你也是姬家的仆人?”
男人似乎不想多说,试图绕过月烑离去。可月烑习得碎星步,施展开来犹如鬼魅幻影,男人几番尝试,都被月烑挡住去路。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月烑盯着男人惊慌失措的脸,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个绣了一半的香囊,递到男人面前,“我姐姐死前还在为你绣香囊,你却如此无情,都不愿帮我还姐姐一个公道吗?”
男人颤巍巍地接过了香囊,一边抚摸,一边留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