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说完那句李阿姨便抱着安安从房间出去。
的确是顾非寒回来了。
他随手将外套放在一旁,便来抱一脸泪痕未干的女儿,彼时,镜头里多了他的侧脸,他腾出一只手来给女儿擦脸,“在和谁打电话?”
说着,微微侧头看向手机。
快要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瞬间,南栀心虚的将镜头移开,近乎本能的按下挂断键。
然后动作迅速再次关机。
做完这些,她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阵愣神。
怎么就心虚到当着他的面连电话都不敢和女儿继续打的地步?
也不知道安安会不会再哭。
大概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心累的孕妇了……
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无论是为了安安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她似乎都不应该再隐瞒了……
这一刻,南栀总算做下决定。
她准备坦白。
另一边。
电话里南栀的脸一闪没了,顾安安小手摸不到妈妈,委屈的不行,撇撇小嘴又要哭。
“爸爸在的,不哭,嗯?”
顾非寒自然知道电话那边是谁,正眼看时,那边慌忙挂了电话,什么意思,这么怕他?
他眉头微微皱了下,但眼下还有怀里这个小哭包要哄。
顾非寒叹一口气,将手机从她手里抽走递给李阿姨,然后抱着她回了儿童房。
这段时间以来,顾安安和爸爸相处融洽,虽然早上醒来没有看见妈妈令她很没有安全感,但是刚刚打了视频电话,现在又和爸爸呆在一起,顾安安就不怎么闹了,很配合的和爸爸一起玩玩具。
小哭包今天还算好哄,顾非寒微微松一口气。
父女两个在房间呆了没有多久,李阿姨进来喊吃早餐。
顾非寒将小丫头抱出去塞进儿童座椅,食物准备好了,温度也正好,由着她尽情发挥。
他这会没什么食欲,咖啡喝两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解锁拨了个电话出去。
听筒里传出来的仍旧是冰冷提示音。
还是关机。
呵……
他冷笑一声,换了个号码打给白川,“查一查慕南栀现在在什么地方。”
还有那滩血……
要是没有事情瞒着他,她能连家都不敢回,女儿也不要?
————
点滴打完,南栀睡了一觉,再醒来,感觉好了不少,虽然下床走动还有些困难,但是之前难以忍受的痛感已经消失。
“不疼不代表好了。”
林茵拿着药进来给她吃的时候,南栀正从卫生间出来,见状,直接给她泼冷水,“你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孩子具体怎么样还是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还有你这马上三个月了,是不是还一次产检没做过?”
个中道理南栀不是不懂。
她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孩子好,但其实她的保护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藏藏掖掖,唯一一次算不上产检的产检还是那次伪装成急性胃痉挛住院,从这一方面讲,她这个母亲当的很不负责。
“小茵,我已经想好了,也做了决定……”
南栀走到床边坐下,顺带接过林茵手里的药仰头吃下,这才补上后半句,“我会去医院做检查,也会……和他坦白。”
做这个决定不是冲动,她想了很久,也想的很清楚。
但是对林茵来说,她做这个决定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似乎不可信,“你真的想好了?”
药片虽然下肚,但嘴巴里还是苦的,南栀将剩下的半杯水喝下,点头,“是的,我想好了。”
“那好。”
林茵性格里没半点拖泥带水,“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先做检查接受治疗,之后再想坦白的事情。”
她是医生,更是南栀的闺蜜,对她来说,眼下这个情况,没有什么比南栀的身体更重要。
既然决定坦白,应该就没必要再躲着不去医院。
说着,林茵甚至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那边做好安排。”
“小茵……”
南栀拦住她,“我想先回去一趟。”
“你想干什么?”林茵拨号的动作一顿,一脸难以置信。
南栀知道她听清楚了,但还是重复,“回去,安安……早上通电话她哭的很厉害,我实在不放心她。”
她这一觉其实睡的挺久的,窗外落日西沉,暮色四垂。
快天黑了……
早上那通电话之后,她没有再开过机。
可能是她日有所思,不久前沉沉梦境中,她一直听到孩子哭……
“慕南栀,你真是无可救药!”
林茵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安安和顾非寒呆在一起,他当爸的还能虐待自己亲闺女不成?倒是你,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要我说几次,是不是非得严重到胎死腹中你才能当一回事?”
胎死腹中。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一尸两命!
林茵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早上究竟流了多少血南栀心里再清楚不过,孕期,而且还是最不稳定的前三个月,流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