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旅游时吃过的煲仔饭,她就有些心动。
好在她手艺还行,揭开锅盖后,米饭晶莹剔透,蛋白柔嫩,蛋心微微凝固,香肠的香味也飘散在空气中。
煲仔饭要趁热吃,赵青禾才拿出筷子,就被打断了吃饭的节奏。
周芹哭着跑来了。
大院里面,也就是和赵青禾关系好点。她怀孕了,本来以为是个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兴高采烈的就和老刘和婆婆说了。
谁成想那两人那么狠心,竟然劝她,叫她去把孩子打了。
刘大江前妻生的娃就是娃,她周芹怀的就不是老刘家的种了?
“我到这会才明白,人家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外人!”周芹拉着赵青禾的手抽噎。
“我娘早就劝过我,说后妈难当,那俩孩子大了,养不熟,我偏不信邪,傻啦吧唧一头撞进了火坑,人家都说我嫁了军官,过上了好日子,我心里的苦谁能清楚,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旧社会也不带这么压迫人的,现在还叫我打孩子,凭什么!”
赵青禾忙给倒了杯温水搁在手边,周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她轻轻拍着周芹的脊背,“小芹,你先冷静冷静,怀着孩子呢,情绪波动太大对孩子不好。”
“你家老刘真让你打胎?”
周芹抹了把眼泪:“那还能有假,他亲口说的。”
赵青禾皱起了眉,刘大江这人,真不是个东西。让老婆打胎,亏他开得了口,就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打胎对女人的身体伤害特别大,他倒是有儿有女了,周芹可还想当妈呢。
“小赵,你给我号号脉,我这几天一直下地,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周芹想起了来意,这些天她忙着种地,腰疼,小肚子也坠坠的,一直不大舒服,谁成想今天去检查,竟然是怀孕了。
她又喜又怕的,大夫虽然说孩子好着呢,但心里总不大放心。
赵青禾的医术她是十分相信的。
她就算不提,赵青禾也有这个打算。
“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赵青禾收回手,“你放心,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又感慨:“你这一个月又挑水,又挖地,干起活来简直不要命,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平平安安长到现在,真是命大。”
整整四亩地啊,种过地的都知道,这活儿有多累。
“听我的,地里的活儿先放一放,养胎要紧,我一会给你开个食补的方子,是药三分毒,你的身体问题不大,药补不如食补。”
周芹点了点头,她咬着嘴皮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青禾看出来她有话想说:“有什么就说什呗,和我千万别藏着掖着,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爽利的性格。”
周芹:“我是想拜托你,让刑团长劝一劝我们家老刘,最好是狠狠的批评他,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赵青禾:“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是你家老刘的主意?”
刘大江今年调到刑卫东手底下做事。
刑卫东对他的评价还不错,不过他也说了,刘大江是个孝子,愚孝的孝。
刘老太太也有意思,整天把刘大江的两个儿女挂在嘴上,把两个孩子看的和眼珠子一样,防周芹这个后妈好比防狼。
谁看都说,这老太太疼孙子孙女。
赵青禾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日久见人心嘛。她发现刘老太疼孙子孙女没体现在行动上,只体现在嘴上。
刘红和刘军这对姐弟吃穿比大院其他孩子都差,学校让交钱也常常交不上。
按理说,刘大江一个营长,收入应该不低,赵青禾这疑惑这事。问了周芹才知道,她老公挣的钱,大半都给老家寄回去了。
刘大江有四个兄弟,侄子侄女十来个,老家的日子苦,哪边的孙子不是孙子,刘老太就拼命的扒拉这个最出息的儿子贴补其他儿孙。
这年代的人都想多子多孙,可孙子孙女刘家又不缺,人家就不指望周芹生。
赵青禾想了想,周芹婆婆应该是担心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会改变现在的状况。
有没有这个小孩,对刘大江一家人来说意义不大,但对周芹来说,可就太不一样了。
背井离乡跟着丈夫,远离了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种孤独感,她深有体会。
有了这个孩子,周芹就有了羁绊,她不会再觉得自己在刘家像个外人,她从此就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周芹:“八成是我婆婆撺掇的,大江是个孝子,最听他妈的话。”
赵青禾把砂锅盖揭开,饭还热着,她安慰周芹,说自己会向刑卫东提这个事,又邀请对方吃饭。
周芹倒是饿了,不过她并没有胃口,想了想肚子里的孩子,低落的心情好了两分。
为了孩子,她得吃,没有胃口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