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她都打听过了,那天,张翠莲一家子都在家,她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全在,刑龙龙伤了上门给他们送柴禾的刑虎,这家人呢,连个出来看看的都没有,生怕和自个儿扯上关系。
刑卫北冷笑两声,“娘,以后咱们娘儿俩过,让我爹回刑有庆和张翠莲身边,当他的大孝子去吧。”
刑大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觉得三叔这事做的不地道,囡囡的事,他都忘啦?
“刑老兄,你糊涂。”门外进来一人,拄着拐杖,身体瘦削,不是程庆元又是谁。
“改秀嫂子,卫东还有卫北,卫南,现在还有大丫,你们才是一家人,莫要因为一个外人寒了家人的心,张翠莲是罪有应得,理当受到惩罚,国法如此,岂是你说不追究便能不追究的?”
刑虎耷拉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赵青禾忙搬了个椅子过来,给程庆元坐。
程庆元的腿伤好了以后,留下点后遗症,有点瘸,也是听说刑虎出院了,他过来看看。
“刑老兄,”程庆元劝解刑虎道,“你现在日子过好了,难道就忘了当年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张翠莲但凡对你有一点慈爱之心,我程某人绝对不会多这个嘴,囡囡是个多好的孩子啊,间接死在她手上,甚至于你老兄这次也差点命丧黄泉,你还为她说情?”
刑虎梗着脖子,嘴硬道:“二老爷,金贵是我带大的,他上门求了,你要我咋办嘛!”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要这么想,程庆元也没办法。
……
又过了七八日,家里的气氛不仅没缓和,反而更僵了。
不晓得刑金贵哪根筋搭错了,天天来家里报到,又是劈柴,又是挑水。
撵了一次,第二天又来了,把王改秀气的胸口疼,她是没娘家的,没地方躲清净,只好把自己关在屋里。
刑虎本也不大乐意刑金贵见天往自己家跑,但看见他这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又觉得心软,狠不下心赶人。
还是刑卫北受不了了,把刑金贵堵在路上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才让他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作秀行为。
话说自打赵青禾给刑虎扎了那次针后,大河湾就开始流传起了她的故事,什么医术高超,能把死人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再加上周阿婆和黄慧娟锦上添花,一时间,她的名声在队里响亮的不行。
这不,今儿个又有人上门找了,刑从富他娘,带着闺女来看病。
刑从富虽然姓刑,但和刑卫东这一脉血缘很远,平日里也不当亲戚走动。
从富妈把六岁的闺女推到赵青禾面前,“大丫,我家兰花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跟瞎子似的,你能给她看看不,最好是给她扎两针,治治她的病。”
这是夜盲症,夜盲分先天性夜盲和后天性夜盲,这小孩皮肤干,嘴角起皮,是后天性的夜盲,体内缺维生素A了,多吃点胡萝卜,症状会改善。
赵青禾如实告知,从富妈还有些不信,“胡萝卜我们家多的是,吃那个就能治?”
“我给她扎两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兰花太小了,我担心她害怕。”
“不害怕不害怕,”从富妈连连摇头,“你扎,我把她眼睛捂住。”
针灸几乎是没有痛感的,赵青禾拿出自己的针包,飞快的扎了兰花两针,小孩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过程就结束了。
从富妈就是那天亲眼见着她给刑虎用针的人之一,脑袋后头血都流成那样了,扎了几针愣是不流了,这可真是太神了。
“这就好了?”
“好了,平时还是得多吃些胡萝卜,咱们平时吃的这些东西,里头都有养人的成分,尤其是一些蔬菜,要让小孩多吃点。”
从富妈也很八卦,悄悄的向赵青禾打听,问刑虎是不是伤了脑子,不正常了。
赵青禾无奈,搪塞了两句,忙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去,脑子有没有问题不清楚,但公婆两口子明显是杠上了。
现在这阵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要先低头,不然这事永远都过不去。
送走这母女两个,就到晌午了,王改秀已经在厨房忙活半天了,赵青禾进去一瞧,吃的是玉米面饼子,大锅里烀了一圈,数了数,一共八个,这点分量,只够三个人吃,婆婆今儿又没做公公的饭。
她叹了一口气,这两口子这两天又分居,冷战,不知道得闹到啥时候去。刑家阿爹也是个一根筋,不晓得刑金贵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两天顿顿去人家家里吃饭,别说他们了,就连队里其他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唱的又是哪出,十几年前声势浩大的分了家,断了关系,这么些年都不走动,怎的人家把你伤了,反倒走得近了。
昨儿个秦秀梅还特意跑过来问,是不是要和刑有庆家和好了,这怎么可能。
“大丫,小四,吃饭了!”
刑虎跟个透明人似的,王改秀不理他,刑卫北也不理她,赵青禾淡淡的叫了声爹,也没有别的话了。
估计是因为她报警的缘故,刑家阿爹对自己的态度也大不如前,冷淡了不少,不过赵青禾并不在乎这个,公婆关系就是这样,能处的来就处,处不来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