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红烛断,婚姻残”,就是说新婚夜红烛若是灭了,以后婚姻会很不顺畅。她盯着烛台看了一整夜,亲眼看着他们的红烛亮了一夜,这是不是说,国年一定会安然无恙?
翌日一大早,公鸡的啼叫唤醒了沉睡的村庄,陈立夏看着外面逐渐明朗的天色,早早地起来做饭。
新媳妇出嫁第一天要给公婆做饭,这是村里一直传下来的。虽说国年不在,她这个当媳妇的,也不能坏了规矩。
李丽娟习惯性地早起,没想到一起来,居然看到灶台里有火星,一回身见到端着土豆刮皮的陈立夏,吓了一跳。
“立夏,你咋起这么早啊?”
“做饭啊!妈,你进屋歇着吧,一会儿饭就好了!”陈立夏微微扬了扬嘴角,便低下头专心刮土豆皮了。
李丽娟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眼里忽然一阵泛酸。立夏这孩子啊……
陈立夏扭头,正好看到李丽娟转身过去偷偷地擦眼泪。她鼻子也有些酸,深吸一口气将想哭的心情压住了。
现在国年出了事,赵书记和李丽娟心里肯定是忐忑的。她特地做了这顿饭,就是为了安慰一下两个老人的心情。既然嫁进了赵家,她就会与赵家荣辱与共,就算是赵国年真的被关个三年五年,她也会一直等他。
赵书记看到陈立夏做的饭,也十分惊讶,她手艺不差,但是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什么胃口。若不是因为是新媳妇的第一顿饭,几人甚至不想动筷。
吃了饭,赵书记就要出门,赵国年是被县公安局的同志带走的,他想去县里看看情况。
这个想法和陈立夏不谋而合,他们在家想的再多都没有用,还是去公安局具体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做打算。她换了一身衣裳,拿了些现钱。想了想,将自己存折也拿了出来,塞进衣裳的内兜里,跟着赵书记一起骑车去了县里。
原本李丽娟也是想要去的,可是家里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况且昨个村里人带回去的盘子碗今天要还回来,还要收拾洗好给原主送回去,都是麻烦事,她只能留在家里处理这些。
赵书记和陈立夏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城阳县城,直奔公安局。也是巧合,那个当班的警察正是那日拷住赵国年的那个,也是那一次陪着王科长一起“公安临检”的小警察。
他叫做张玮,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城阳分局,是个很有斗志的年轻人。但是这个斗志没有用在破案上,却用在了升职上。平日里惯会耍小聪明,在领导面前邀功。
上一次的“宾馆临检”事件,他被王科长训了一句,回到警局之后还真的十分认真地翻阅了卷宗,才回想起赵国年救陈立夏的事儿,那时候他还跟着一起出警来着。
可是他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只觉得被王科长训了很丢脸,影响了领导对自己的看法,将这气愤都撒在了陈立夏和赵国年身上。这两个人就是不正经,未婚男女就可以搞在一起?这种歪风邪气跟卖淫嫖娼有什么区别?
因此,上一次没有收拾了陈立夏和赵国年,他心里就有了个疙瘩,没想到这一次赵国年被举报,他更觉得自己是正义的。眼下看着陈立夏和赵书记风尘仆仆地过来探视赵国年,像是看着两个愚民,“犯人调查期间不允许探视!”
这话说得,好像赵国年一定会被判刑关押似的。陈立夏当即就火了,冷着脸反问回去,“你这话什么意思?国年现在是被调查,可他还不是犯人!请你注意言辞!”
“呵……”张玮眯着眼睛打量了陈立夏一眼,对她的语气十分不满。可又想到什么,嘴边的冷笑淡了下去。
“说了不能探视就是不能探视,你们走吧,不要妨碍我们办公!”他一副没商量的语气,低着头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陈立夏急的想跺脚,咬着下唇还要说什么,却被赵书记给拉住了。
赵书记放低了姿态,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证明,恭敬地放到张玮的桌子上,“警察同志,您看,我是李家堡子的大队书记,我们大队的社员出事了,我作为大队书记,来了解一下情况,这个可以吧?”
“大队书记?”张玮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鉴于您与赵国年的父子关系,我们还是不能让您探视。如果你们关心的话,也只能等到移交到看守所或者监狱之后才行!”
“移……”赵书记被他噎了一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什么移交到看守所,那不就是要给国年定罪了吗?这个警察为什么就是一副咬死了国年有罪的态度呢?
陈立夏不想多想,可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警察是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公安局立面的办公室,忽然想到了王科长,王科长为人正直,应该会放他们进去看看赵国年吧?就算是不能去看,了解一下案情也是好的。
“同志,那我们不看国年,我们找王科长,这总行吧?”
“王科长?”张玮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掩饰地很好,陈立夏和赵书记都没有发现,“你们找王科长做什么?”
“我们有情况要向他反应!”陈立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张玮写字的笔顿了一下,“王科长不在,你们要等,就出去等吧!”
“不在?”
“对,不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