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盯视掌心的手机许久,沈俭安抬头,喊来属下,让他把刚送回看守所的“曾荣”重新送回来。
看他脸色不太好看,跟着他一块跑去帝都城办案“请”人的两名刑警不由相互对望一眼,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他们,这桩特大盗窃案在他们头接到电话的一瞬,就已经宣告“破”案了。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转念想想,他们俩都不是刚毕业的菜鸟了,完全能理解头的无奈和“妥协”。就好像在志愿表上填写要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时,他们一个个充满幻想,认为自己就是戏剧故事中的“包青天”“狄仁杰”,能够不畏强权、不畏艰险地把贪官污吏犯罪分子全部送进监狱,其他书友正在看:。可当他们真正进入工作,碰得头破血流,才彻底明白现实和幻想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俩人没有提出异议,干净利落地站起来执行他们头沈俭安的命令。
没过几分钟,“曾荣”爬上沈俭安车子的副驾驶座,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发动车子,驶离W市公安局,前往他的住处。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曾荣”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沈俭安给他煮的,加了荷包蛋西红柿青菜的方便面,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沈俭安笑眯眯地打开回来路上打包的几样熟菜,盐水牛肉、虎皮凤爪、香辣鸭脖等,异常热情地招呼“曾荣”不要光吃面,要多吃点菜。
面对他的热心,“曾荣”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盯看他一眼,夹了几片盐水牛肉送进口中,嚼了老半天,开口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没错!他的确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识破的准备。只是,曾炜捏紧手中的筷子,他料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快。
曾炜很怀疑,沈俭安是故意,是故意将错就错地把他当做“曾荣”带回来W市。
沈俭安没答话,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不是我。”
放下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曾炜的目光落向英超激烈的足球比赛,“不是你。那一定是她了。”他舔舔干涩的唇瓣,苦笑道:“我一直以为她只吃新鲜食物的习惯,是因为她娇气;她说的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是因为她拥有丰富的想象力;我和他,”
曾炜语速加快,“从小到大,我和他一直玩着互换身份的游戏。就算关系破裂,只要对方需要,我们都会假扮成对方……这次,”他忽然笑了起来,端起凉了大半的方便面,大口大口地吃完。
“她的鼻子,还真是比狗都灵!”曾炜抬起手背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向后一倒,靠向黑色真皮沙发的后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中间的水晶吊灯,默默数着上面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其实,她一定不喜欢这样。比狗鼻子还要灵敏的嗅觉,带给她的绝对不是荣耀,而是数不尽的麻烦。”
“哈,”曾炜嗤笑一声,骄傲地扬起下巴,“我猜,那家伙一定在自讨苦吃。”曾荣并没有对李新城他们撒谎,他们这对双胞胎的关系确实非常糟糕,可以说是死敌。然而,即使他们恨不得亲手灭掉彼此,但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他们更爱对方。
沈俭安愣住,电视机里足球解说员抑扬顿挫极富激情的解说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球进了!XX在关键的比赛中,在这关键的时刻,打入了最关键的一球!”
正如曾炜的话,曾荣此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色惨白地挂着盐水。他脆弱的脾胃经受不起辣味猛烈的刺激,晚饭吃完不到半小时,他就脸颊流汗,面孔扭曲地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
主治医生简单总结病情,曾荣的肠胃不适合太过刺激的食物,尤其辛辣味的。
身为主人,李新城提着家里阿姨熬的清粥,满脸“愧疚”地待在医院病房陪护了一晚上。肖长林没有跟随,反而留在家里辅导沈三功课。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脑子里多年积累的东西,不管沈三能不能接受?全部一股脑地塞进去。
简洛收到曾荣住院消息的时候,刚打算脱了衣服睡觉。一看信息内容,他嘴角勾了勾,“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李新城从来都不是善良的女人,曾荣在她面前做的一切,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不同。他挑挑眉梢,拎起外套,抓起车钥匙,飞奔去医院看热闹。途中,他还没忘记到二十四小时经营的店铺,打包一堆零食小吃水果当夜宵。
郭阿姨兴匆匆拎着一下午的战利品回家,脚刚踏上门口的台阶,头一抬,与扶着脸色比死人稍微好看点的曾荣迈出大门的儿子肖长林碰了个正着。没等她问清原委,李新城一把拉住她,叽叽咕咕交待了一大堆事,听得她头昏脑涨,直愣愣地目送他们几个飞车离开,其他书友正在看:。
躺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饼,临近天蒙蒙亮,郭阿姨蓦地想起一件事,猛然坐起,用力推睡在旁边的老公肖大刚,忧心忡忡地问,曾荣在他们家吃坏肚子送医院急救的事,会不会影响明天过家的团圆认亲宴?
肖大刚迷迷糊糊地回道,一桌吃饭,就他一个吃坏肚子。这事能怨谁?怪他自个儿肠胃不争气。再说啦,新城和老李对认祖归宗压根就没兴趣。过家要为这事不高兴,取消明天的认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