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仙姐姐,好久不见,还记得雅仙我吗?”
“碧仙姐姐,在你被轿子抬走的当晚,姐姐就带着我偷偷混进顾家的公馆,在饭菜里下了药,打算趁乱救你一块跑。”
“碧仙姐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逃跑?你一个人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放火,为什么要带走顾家的传家宝,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姐姐才会被抓,才会被顾家人折磨到死,都是因为你。”
“碧仙姐姐,你为什么不死?姐姐她一个人在地底下好寂寞,她一定很想很想我们了。我们结拜的时候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碧仙姐姐,你先死吧,先下去陪姐姐,再过不久,等我找顾家人报完仇,我也会下来陪你们。到时候,我们姐妹三又可以跟过去一样,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轻叹口气,秦奶奶打开用了几十年的旧镜箱,撑起镜箱中间的镜子,望着依稀能见到年轻时风韵的白皙脸庞,拿起桂花头油的瓷瓶,倒了几滴在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在头发上均匀地抹着。
等抹完,她又从镜箱里取出一把常州产的篦梳,慢慢梳理年近八十依旧保养得乌黑亮丽的头发,其他书友正在看:。
梳好发髻,画好妆容,戴上银簪耳环镯子,从樟木箱子里取出结婚时穿的玫红色绣花褂子和绣花鞋换上,秦奶奶坐到房间里的摇椅上,拿出胡雅仙给她的瓶子,拔掉塞子,一口饮尽瓶子里清香的液体。
没几秒钟,药力发作,模糊的视线伴着摇椅来回晃动,雅仙,我先到底下去见姐姐了,你也要快点,我们等着你,秦奶奶的嘴角浮出一抹解脱的笑容,攥在手里的瓷瓶“砰”的掉在地板上,滚向床底。
这时,铺在床上的电热毯上,突然窜出零星的火苗,很快火势变大,整张床燃烧起来……
肖长林急匆匆赶到医院,在急诊室的大厅里,听到郭阿姨嚎啕的大哭声,快走几步,看到她趴在一张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目光向前移动,秦奶奶面色安详地躺在急救床上,他爸肖大刚像个木头似的站在旁边,一动都不动。
“阿林,阿林,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你奶奶,快点过来给你奶奶看看,”郭阿姨抬起头,瞥见面色悲痛的肖长林,连忙扑过去,把他拖到病床前,忽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左右张望,抓着肖长林的胳膊追问,“阿林,新城呢?新城怎么还没来?”
“你奶奶生前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俩结婚生子,你们马上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好让你奶奶走得安心。”
“妈,”肖长林神色一僵,张张口,沉默地低下头,跟李新城领结婚证,这怎么可能?
一瞧他的样子,郭阿姨就知道事情没指望了,顿时悲从心来,干嚎着嗓子大哭,“阿林,妈知道妈前段时间做得不对,怕你跑去新城家入赘,就骗新城去见那自来水公司经理的儿子,想把她介绍过去。”
“可现在跟那时不一样,妈知道错了,为了你奶奶,阿林,妈愿意给新城她跪下,只要她肯跟你领证结婚,满足你奶奶最后的愿望。”
“阿林,你快打个电话给新城,让她过来看你奶奶最后一眼。”
看他始终不应答,郭阿姨不禁有些恼怒,直接探手从肖长林外套的口袋,从里面翻出手机,找到李新城的电话号码,拨通,听到对面传来李新城略显冷淡的声音,抽抽鼻涕,连忙催,“新城,你赶快来三院的急诊室见奶奶最后一面。快点,你快点过来。”
“哦,你已经在医院门口了,马上就要到了,那好,我跟你叔叔还有阿林都在这里等你。”
站在一旁的肖长林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妈,半响过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靠近急救床,等看清秦奶奶的打扮,心头涌上一股悲凉,是他,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奶奶。
他早就应该明白,胡雅仙是冲着他奶奶来的,俩人只要一见面,奶奶必定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继而选择死亡。
他不怪李新城调查出当年的真相,也不怪她建议他奶奶跟胡雅仙见面,以胡雅仙复仇计划,她早晚会找上门来,到时给他奶奶的打击只会更大。
找胡雅仙报仇?肖长林眸色加深,一个只等报完仇,就决定跟他奶奶和她姐姐团聚的女人,嘴角溢出苦笑,让他怎么报仇!
何况他奶奶是自愿的,自愿去死,就为了履行当年三人的誓言。
“阿林,”肖大刚擦干脸上的泪痕,盯着肖长林看一眼,欲言又止,很想告诉他不要听他妈妈的,别耽误了李新城。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家的孩子是宝,别人家的孩子也父母手里捧着的宝。他儿子要是身体好好的,没得害人的绝症,为了他奶奶最后的心愿,他会第一个催着他跟李新城结婚。然而现实是,他儿子没多少时间可活了,他不能让人家千宠百宠长大的闺女一嫁过来就当寡妇,背上不好的坏名声。
在听到儿子跟他说,他得了无法治愈绝症的时候,肖大刚眼前蓦地一黑,引以为傲的儿子患上了不治之症,。他不相信,要带他去魔都帝都的大医院里请专家做检查,再不行就去国外。
他更震惊的是,儿子所谓的绝症是变异的血液病,是几年前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