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条路上所有的光源了。
在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随手向旁边一拉,走入了晦暗不明的门内。
一片空旷的房间内伫立着五扇门或者说窗,门后有人存在,不过以十枝的视角看不见人。
待十枝站定了,他首先迎来的是诘难,严厉的质询劈头盖脸地便说了下来,门后的声音问他为什么涉谷伤亡会这么大。
诘问声刚落,另一扇门后发出了劝解的声音,红脸白脸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很严重的问题给淡化了。
东京受灾如此严重,可在那些高层看来,死了这么多普通人远没有咒术界丢人丢到其他机构面前来得重要。
“能力失控暴走了,就这么简单。”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问题略过,在门后的人想继续问下去前,十枝刻意倾斜脑袋。
平放的圆盘失去了平衡,酝酿于其中的黑粘液随之从倾下的角度滑落。
滴到了十枝的羽织衣角,灼烧出一大块烧痕,更多的是滴到了地板上。
层层叠叠铺满保护性术式的地面滋啦作响,那一点点液体腐蚀半天,最终给地板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黑色印子。
像是在威慑,实际上十枝就想展示一下这份新能量多么不可控。
质问立刻收了声,门后的人轻咳两声,换了个话题。
听对面说话的功夫,十枝回忆起了一些事。
这个伫立着好几扇门板的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但上次来的时间要追溯到他刚被从关押死刑犯的房间里被放出来的时候了。
那次五条老师有事外出,他就来这走了一遭。
是呀,他怎么就印象不深给忘了呢。
十枝嗯啊着把这帮子人想知道的关于涉谷的事又说了一遍。
反正这些人绝对已经从存活者口中打听过了一遍,他所做的不过是补差。
一问一答进行到了最后,有人问他能不能把从东京从涉谷跑出去的咒灵解决了,十枝回答了可以。
“代价和实现愿望的方式,只要足够具体就行。”
十枝眼前浮现出了一副场景,与他在涉谷造成的灾害雷同却不是同一个地点。
也是天空破开一个深而广的孔洞,数不尽的邪恶、黏稠液体一泻而下,将下方的建筑物淋了个正着。
紧接着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人类哀嚎,各类负面情绪中混杂着些许对希冀的渴求,但很快也被黑泥给淹没了。
这便是不清不明的愿望所导致的后果。
“一定要具体。”从眼前虚幻的场景抽离后,十枝空补了一句。
从那房间出去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人类上了年纪那话就是越来越多,眼见着银发少年手指点着手臂的频率越来越高,上面终于放了人。
临走前十枝空绕着房间看了一圈,视线普通地从门上一一略过。
等他重回咒术高专的学校里,飘在他边上嘀嘀咕咕半天的人类灵魂靠了下来。
这位前诅咒师仗着其他人看不见他,好好地把那地方看了一圈,看到了令他意外的存在。
现在人类灵魂笑眯着眼,缓缓开口:“你和上面的人有所勾结。”
走在前方的银发少年斜睨了后面一眼,“只是见过两面,谈不上勾结。”
前诅咒师耸耸肩,他更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
再走进家入硝子工作的地方,里面的床位全满了,十枝还看到了乙骨的身影短暂闪过。
有了出入证明的十枝没有受到阻拦,但旁人看到他的外貌和头顶的特征后总还是有所畏惧,往旁边躲闪了一些。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上面没对十枝空下达处罚。
大致绕了几圈,十枝空在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家入硝子。
长发女性面色苍白,狭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在那吞云吐雾,勉强是避开了伤患休息的区域。
从她脸上的疲惫来看,她忙了很久了。
十枝的到来没避着人,家入硝子听到脚步声往后方看去,对上了一双微弯的桃花眼,接着少年的全貌被她收入眼底。
当她看到十枝头顶上的黑圆盘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家入老师。”十枝打了个招呼,没在意女性对他的反应。
“啊……”长发女性掐灭了烟,烟蒂随意往手边的桌面上一按一扭,“是你。”
她知道十枝空来找她的目的,报了个具体的楼层号和门牌。
“狗卷在那里,反正我想拦你也拦不住……请安静一点,这里全都是伤患。”
十枝点了点头就走,才迈开两步远,家入硝子又从背后喊住了他。
“十枝……十枝空。”女性的话语中充满了犹豫与踟蹰,最终她叹了一口气,“狗卷的状态不大好,处理不好他身上的诅咒我没办法治愈他。”
说完她挥挥手,放银发少年离开上楼。
“你留在这吧。”上楼前十枝做了个操作,把夏油杰的灵魂留在了楼下。
前诅咒师的灵魂与他过去的同班女生遥遥相望,各占房间一角。
夏油杰:……十枝空那个小子!
丢下了碍事的旁观者,十枝寻着家入硝子报的门牌号找到了那间病房。
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