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死亡、或者其他什么“不吉利”的味道都有着某种天生的忌讳。
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呼吸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些棺材或者白布什么的,但没想到,屋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台心脏起搏器一样的什么仪器在嘀嘀嘀响。
病床上躺着个男人,脸上没什么生气,如果不是“嘀嘀嘀”还在响,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死在她当时下意识的二次元化下,毕竟她真的不确定人的大脑变成纸片之后还能不能复原。
——X-24.
……
“和你无关,西娅。”
坐在轮椅上的教授微微侧过了头。
“他的复原能力比罗根还要强,我只是让汉克关掉了他脑内的程序。”
西尔维娅有点茫然的用眼神问:然后呢?
“他早就没有了思维的能力,完全由脑内扎根的死程序控制一切。程序在,他可以[活动],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查尔斯慢慢的解释说,“而程序关闭了,他的身体也就不动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
什么样的人算是人,人什么样才算是活着……这是两个很复杂的命题。
他们要拿X-24怎么办?
放了?不可能。
不放?这样吊着他的命放在这里耗死?
还是……杀了?
这种想法在西尔维娅脑子里转了一圈,她甚至觉得这算是解脱,而且后续省去了很多很多麻烦——但很快她就因为自己的想法沉默了。
她没有资格和立场做抉择,也不希望看见这种抉择。
甚至这种抉择出现的最初原因,就是错的,就是原罪。
——X-24的出现是错误,但他本身不是。
教授体贴的没有说话。
……
等他们离开这间明明很宽敞、但偏偏狭隘得仿佛让人产生窒息感的房间,路过了北极星和交食,路过了汉克,路过长长的老式走廊……来到靠近花园的露台之后,查尔斯才停了下来。
“我很高兴,西娅。”
查尔斯的声音微低而富有安抚作用,像是缓缓奏响的大提琴,在黄昏的余晖下流淌出没有歌词的小调。
“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你似乎都没有变过。”
没有因为掌握过分强大的能力而变,没有因为面对的黑暗和真相而变,也没有因为自身立场和身份的转变而变。
她的长辈将她教导得很好,而在那个人给她的引导下,她自己走得也很好。
——不偏不倚,虽然有过彷徨,但从来没有偏移初心。
“当你被卷进这些事之后,你总要面临类似今天的这种选择。”
“这只是个开始,西娅。”而你之后需要面对更多更多。
“……你准备好了吗?”
天际已经看不见太阳的影子了,群山环绕的西彻斯特,只剩隐约的余晖挂在天际,像吃完了一盘意大利面后残余的番茄酱汁,浓稠稠的,昭示着它曾经来过。
西尔维娅的脸在晚霞下染上绯色。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教授,有点难过又柔软的笑起来:“不,这种事情永远都准备不好呀,教授。”
“但我会走在准备的路上。”
然后,会走多久?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