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气得直骂:“那阿巡找到的那些毛发结果怎么说呢?就不能匹配DNA给我们一个明明白白吗!其他艺人也真是的,都过得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还不站出来说话!”
他骂完抿了抿嘴,看向吴景:“不是啊,我没骂你是猪还是狗。”
吴景平淡地哦了一声,表情有些嫌弃:“师兄,不是我说你。我和你真的一点默契都没有。”
“什么?”
“我如果没救回来,这次就白死了。”他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最后一条微信吗?”
“那条告别短信?”常恺反问道,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猛得掏出手机重新看了一遍。
——【师兄,下午和你喝茶很开心。我很喜欢那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
“我去……我才明白过来!”常恺一拍大腿,“我们下午喝了屁个茶啊!你是不是想说那个位置!我们坐的位置对不对?有什么?你留了什么?”
“留了一支录音笔,在沙发夹缝。”吴景收回眼神,闭眼,“还好我没死……”
常恺风风火火想出门,被沈元白一把拽了回来:“你跟阿巡说位置,让他等店开了门去拿。现在五点多,你是要去砸别人家玻璃?”
“……哦,也是。”
闹了一晚的闹剧终于要在天亮时分拉上帷幕。市中心高楼林立,泛白的天光夹在楼缝中照进玻璃窗。
天好像要亮了。
***
早上八点刚出头,阿巡就成功敲开店家的门拿到录音笔。
录音笔里的内容只有吴景知道,但能让吴景留到现在并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醒的情况下托付给他们工作室,沈元白觉得这里面绝对是尝试过所有更优解还无能为力之后、极为重要、能够一锤定音的东西。
他隐隐觉得或许里面有些内容本来是不想公布在外的。
录音笔里的内容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了全权负责这次事件的警官,另一部分,吴景还是决定最后用一次自己的微博号,公布这一切。
谁都没听过这段内容,当窸窣电流声从手机里传出的时候,不管是粉丝还是病房里的几人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电流声过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规矩了,手机都交到经纪人手里了吧?”
“嗯。”
“交了。”
回应的声音有男有女,多年铁杆粉只凭一个音节都能猜到每个声音对应的是不是自家的爱豆。
背景音时有嘈杂时而安静,一会儿离得录音端近一会儿又远,慢慢有凝重的呼吸声出现,转而变得急促且压抑,闷哼过后又是同样压抑着自我的重复。
“……宋哥,救救我……再给我一颗……”
“你以为和外面那么溜的?你今天的量已经够一阵的了,再搞要出人命。”男声淡然道。
“我……还是……难受……痒……烧心……”
“那你问李总吧,李总同意就能给你。”
中间似乎有一段拖沓的脚步声,像是在走,更像是爬,窸窸窣窣扰得耳膜发痒。
原本远在另一侧的声音录得越来越清晰,有男人舒爽的哼气和女人令人浮想联翩的长叹,交织在一起不难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拖沓的脚步声蓦然停了,夹杂着压抑又痛苦的喘气,似乎在转动方向,一点点把蓦然出现的杂音甩在身后。
“……我不……要了……”
录音笔里的声音小声喘着气,虚弱但坚定。
来来去去十几分钟的录音,完整记录了上一次“饭局”的原声场景。
听完录音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间,微博下面的评论数还是0。
或许太过震惊,长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复,所有人都震惊了。撕开华丽外表,内里竟已糜烂至此。
第三十分钟,第一条带着满屏感叹号的【艹】打破零回复,往下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一人不喊着制裁盛今传媒。
舆论冲击来得太急太快,盛今传媒没有公关的机会,闹了一夜刚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所有员工在新的一天到来的那一刻,还没有从整个公司一刻不停的电话冲击里缓过来。
旗下所有代言、通告、剧本全部叫停,赞助商在进入工作时段的第一秒就拟好合同通知撤资,不到十分钟,公司流动资金链完全断裂。知道一夜爆红是什么滋味的资本大公司新鲜尝试了一把一夜成空壳的快乐。
因为舆论压力严重影响到了和谐,旗下所有艺人,不管有没有出现在录音里,都被第一时间传唤血检。
原先还有些抱着侥幸心理不敢发声的艺人如法炮制,没做过的澄清自身清白,被迫做过的一一坦白。
铁证给盛今管理层和负责人敲响丧钟。
从录音笔内容听,经纪人宋成也是知晓内情的。他刚回到公寓还没进门,就被警察转身带走。
管理层一窝黑水,靠毒pin和不雅视频限制旗下艺人人身自由已经是严重情节,何况这件事因为在网络上曝光度高,严重影响社会和谐,从上至下按参与程度都逃不了锒铛入狱的命运。
吴景本来自认没有和资本争斗的能力,想靠自己挣一挣博个自由身,也觉得自己没有替其他受害艺人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