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随口一句“是吗”,却让齐恣柔不禁多想,他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潜意识里将太子妃视为对手,齐恣柔表面温柔,心里却早已思索许多。
他不觉得自己比太子妃差,除了无法改变的出生,齐恣柔对剩下的一切都很自信。
原深钿如此淡然,倒让齐恣柔心里有几分焦急,他不动神色观望太子妃,却没能在原深钿面上瞧见一丝恼火之意。
原深钿一边喝茶,一边想到,这茶挺香,是好茶,他微微抬眼,瞧见齐恣柔注视着自己,见对方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原深钿心里明白,齐恣柔可不像他面上看着这般,淡定柔和。
原深钿不气也不恼,是因为许灼睦早已拒绝了齐恣柔,夫君并不喜爱这个男人,原深钿又为何要恼火。
他放下茶杯,还冲齐恣柔笑了笑。
齐恣柔脸色有了微妙改变。
原深钿撇下眼,他本没想故意恶心人,但齐恣柔有话不好好说,非得拐弯抹角,阴阳怪气,原深钿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好言好语了。
他知道自己越淡然,越笑得云淡风轻,齐恣柔心里就越不好受。
齐恣柔心里着实不太舒服,他眼皮子抽搐,偏偏不能发作,只好端起茶杯,不断往喉咙里灌水,边上那群贵女吃吃喝喝,嬉笑交谈,齐恣柔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原深钿听见,“太子妃,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齐恣柔目露哀怨之色,“我家道中落,只不过是想求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太子妃您既然是心善之人,为何要和我这般弱小之人,过不去呢?”
原深钿抚摸着茶杯,注视齐恣柔,齐恣柔这回不用古代妻德压制自己了,开始“我若我有理”,”你必须让着我”的道德绑架了。
原深钿瞧见齐恣柔可怜兮兮,颇为无辜的眼神,铁石心肠道:“齐公子,本太子妃倒没想和你过不去,我从未在太子面前说过你的不是,是太子不想要你罢了,齐公子,难道你想和太子过不去?”
说罢,原深钿更是回以齐恣柔一个笑容。
齐恣柔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不是傻子,自然晓得太子不喜欢自己,但齐恣柔有雄心壮志,想让家族重新昌盛,自然不会被轻易打击到,他坚信,一日不行,那就一年,总有一天,他能得到太子的心。
就算得不到太子的心,只要能嫁给太子,往后荣华富贵,也是少不得的。
齐恣柔算盘打得好,却没料到在许灼睦那碰了一鼻子灰后,又被太子妃将了一军,他瞧向原深钿。太子妃样貌出众,但因为怀孕胖了些,瞧着温温柔柔,甚至有些傻乎乎的样儿,怎么嘴巴这么凌厉?
原深钿眯眼等待。
日子无聊了,突然有个人过来没事找事,原深钿倒也不介意,拿对方找找乐子。
齐恣柔一个小小的公子,可不敢当着太子妃的面造次,被原深钿这么一说,也只能忍着心里的怒火挤笑。
原深钿慢悠悠喝着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本该不会被旁人听见,但慕夷窈却没参与到那些夫人的对话中,她安静坐在一旁,倒是将二人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齐恣柔还是不泄气,他不可能和太子妃翻脸,只能假意好心,“太子妃,您误会了,殿下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只是想去伺候殿下,帮太子妃您分担些,您刚生完孩子,身子骨差,不能累着。”
原深钿挑眉,这齐恣柔的持久力还真行,可他有些困倦了,不想和这人耍嘴皮子,原深钿放下杯子,准备给对方会心一击。边上却传来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
慕夷窈道:“齐公子,太子似乎是瞧不上你的,若他真要纳侧妃,那也不会是你,你若是继续这般,倒惹得太子不悦,往后的日子怕是……”
慕夷窈话说到一半就听了,齐恣柔却听得明白,原本他心里憋了股气儿,想和原深钿争个高低,但慕夷窈这句话,却点醒了他。
万一自己惹恼了太子,莫说荣华富贵了,可能连现在的平凡日子都过不得了。
齐恣柔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
原深钿扫了眼突然冒出来的慕夷窈,却见慕夷窈冲自己点了点头。原深钿皱眉,还没想清楚这女人想干什么,却听见慕夷窈道:“太子喜欢太子妃,旁人是插不进来的,齐公子,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也明白,我劝你,还是另择良人吧。”
齐恣柔脸色顿变,“我想了些什么……”
慕夷窈倒是不隐藏,直说道:“齐公子,你对太子想必也不是真心,世上这么多男子,你想要好日子,为何非盯着太子呢。”
齐恣柔被当面戳穿心思,却还是不想承认,嘴硬道:“慕姑娘,你不能如此说我,我并没有……”
慕夷窈但笑不语,齐恣柔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说不出话来了。他愤愤地咬着唇,人往高处走,他看上太子,是理所应当的,谁不想光耀家族,谁不想成为皇妃,做那高高在上之人呢?
齐恣柔鼻头泛酸,竟是要哭了。
原深钿看得奇怪,好端端的,这位齐公子怎么红了眼眶?
慕夷窈掏出帕子,递了过去,齐恣柔接过手帕,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