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时康熙,太后各一桌。康熙桌子是“金龙大宴桌”,桌边围上黄金绣的桌围。晚宴的丰盛自是不必说,猪肉、肥鸭、菜鸭、肥鸡、菜鸡、鱼等寻常菜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天子朝臣妃嫔命妇一同观赏表演,食桌上美食……
因着要守夜至丑时,更深露重所以在坐了半个时辰之后,康熙就先命李德全将太后送回了寿康宫。当然,在太后走时悄悄让陈仲初也由内急为借口跟出了宴席跟着太后去了寿康宫。
陈绣茗早早的回了寿康宫,在宫里等候多时的柳嬷嬷赶紧把陈绣茗的斗篷取了下来,伺候陈绣茗泡了热水之后给陈绣茗穿上了之前康熙赐下的一匹苏缎做的袄裙。
红色的衣裳衬得陈绣茗刚沐浴带着微红的脸庞都带了几分艳色。
在伺候陈绣茗用完驱寒的茶之后,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也幸好太后的寿康宫是有单独的小厨房的,寿康宫的膳食没从御膳房里出来,否则怕是现在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更别提什么晚膳了。
用完晚膳的陈绣茗直接去了太后的正殿等着太后和陈仲初了。
陈绣茗也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夹着风雪进殿门的二人。“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好好儿跟你兄长聊聊,哀家先去驱驱寒气。”太后这话也是半真半假,虽说外边儿天冷但是却没人敢冷了太后,就算是有些许的寒气,也在进了殿门后就没了,这番说辞不过是想留陈绣茗兄妹说说体己话罢了。
“恭送太后娘娘。”
送走太后兄妹二人也是相顾无言,最终还是陈绣茗先开了口“哥哥看着很是疲惫,这些日子过的可好?爹娘……”
“好,我这虽是看着疲惫了些,但也只是这几日临近年关事情繁忙罢了。你也别担心爹娘,爹娘好着呢,前两日爹还来信说在湖里结了厚冰之后还来了一伙儿冰嬉的人,娘看的可开心了……我看着你在这宫里也不比在家中差,如此我就好给爹娘回信了。”陈仲初笑着回答陈绣茗的问题,也没有说陈岐山和陈夫人在信里所表现出来的担心。
“那就好,我在太后娘娘宫里,吃穿用度都是太后所出,说一句越矩的话娘娘待我如亲子一般无二了。皇上也是亲近随和的很,在寿康宫中也无人来打扰,很是自在。”陈绣茗知道自家爹娘和兄长的担忧但是又不会问出来,所以就都将这些说了出来。
“好……”陈仲初听了陈绣茗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论当初陈绣茗是何种原因要入宫,如今她都是因为欣赏康熙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陈绣茗与陈仲初聊完正事,又闲聊了许久,陈绣茗听陈仲初说着陈仲初的儿子陈侧畔现在是如何顽皮捣蛋将家中的夫子气的跳脚,又在陈仲初想打他的时候如何在他娘面前撒娇求饶真真是像极了小时候陈双伯和陈复叔。
陈双伯和陈复叔比陈绣茗大十岁,是在陈夫人三十三岁时生的双生子,儿时也是顽皮的很。陈绣茗也记得在自己两三岁时总是看见自己年纪已经不小的父亲拿着藤条追着二人跑,两兄弟也是聪明,每当陈岐山真的生气了就躲到陈夫人和陈绣茗身后,这样他们总是能逃过那顿打。
后来陈岐山见二人实在是无法管教就送二人去了军队,却不想二人还能在军队里闯出个名头。也是由于种种原因,每次别人在陈陈岐山面前提起兄弟二人,陈岐山就只会摇头以对。
两人聊得也不久,陈仲初毕竟是以内急为借口出来的,若是出来久了也是会惹人猜疑。陈仲初将怀里揣着的一封红纸给了陈绣茗后就去向太后请安告退离去后,陈绣茗才想起了要向太后送的礼物。
“多谢太后娘娘。”陈绣茗对着躺在软榻上的太后行了礼。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哀家道起谢来了,还不过来坐下。”太后皱皱眉。
“太后娘娘,臣女就不坐了,您看看这是前些日子答应给您的礼,臣女可是没忘的。”陈绣茗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不过折扇大小的卷轴。
太后虽然没有起身,可是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卷轴之上。只见陈绣茗缓缓展开卷轴,只展开一点儿的时候感觉那布料上就有点点亮光,引人探究其剩下的部分,等全部展开后才发现那是一片草原和一座矗立在山峰之上的寺庙。寺庙周围环绕着金光和彩云,连地上的草原都被金光普照,草原于天际交接的地方有一条粗细不一的金线连接。
太后看着这小小的绣品伸出手去,陈绣茗上前几步将卷轴放到了已经坐直了身子的太后的面前。太后将护甲摘下摸了摸绣品,发现手指所触到的是一片有着细微凹凸起伏的感觉,似是真的有一片草地在手下。拿过绣品仔细的观看,发现这金色的光也是别有玄机。因为金光是由不同方向的细线所构成的,所以不论在哪个方向看都觉得有光从绣卷上照射出来,而且……
“苏嬷嬷,哀家让你去是去照顾绣茗的,你怎能容她如此胡闹!这绣卷之上绣了佛经是件多伤眼睛和心神的事儿啊。”太后看出来了这绣卷之上最为隐秘的玄机,也正是看透了所以震怒。
“太后娘娘,这委实不是苏嬷嬷的错,这佛经也是臣女自己突发异想绣上去的。”陈绣茗怎么也不会想到此番举动还会连累苏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