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管听着谢以恒这么说,恨不得赶紧将两只耳朵捂起来,他只能劝道:“大殿下,您少说几句吧,若是真的惹怒了陛下,您也不好过啊。”
“我都已经这样,算是苟活于世,还怕什么呢?”谢以恒站起身,他的脚腕处全部都是伤口,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他冷笑道:“哦对,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血脉至亲,我的弟弟。”
谢以恒在寝殿里走了几步,他左右看看,随意动了里面的摆饰,放在桌子上一尊极为好看的白色小鼎被他直接拂到地上,“砰”地一声摔碎了。
“傅铮还真是痴情啊,东宫都被一把火烧过了,还能复原成这个样子,连里面的东西摆设都没有改变,看来他对我的亲弟弟还真是用情至深。”谢以恒忽然一顿,他转过头看向姜总管,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他在这里装什么,囚禁谢以行的是他,放火烧了东宫的人是他,杀了东宫的人也是他,他现在是赎罪给谁看?东西能复原,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
“大殿下。”姜总管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压低了声音道:“您就算是为您自己考虑,也……也小心一点吧。”
“我弟弟这是没死啊,他在京城到处找他,如果谢以行死了呢,他要去地府找谢以行吗?”谢以恒哈哈大笑起来,长发披散,那张和谢以行有八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几分癫狂:“真是可惜了,要是谢以行死了就好了……但是如果他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就举目无亲了。”
谢以恒靠在床榻旁边,又哭又笑,姜总管的头低到了地上,一点都不敢吭声。
傅铮在京城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踪迹,最后还是找到了各个官员的宅邸,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然而就算是文官在朝堂之上极力反对,依旧挡不住傅铮。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屈辱。
此等做法,无异于羞辱。
“陛下,所有官员的宅邸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木统领现在最怕的就是去汇报情况,他低着头,谨慎道:“属下认为,可能……可能前朝皇帝并未出现在京城。”
“他在,如果他不在,以谢以恒的性格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傅铮身着龙袍,他面色冷漠的扫过了跪在地上的将领,一字一句道:“全部都找遍了?”
“全部……”木统领一顿,他道;“还有一处没有找。”
“什么地方?”傅铮问道。
“摄政王府。”这个地方木统领是不愿意去的,就算是传闻摄政王已经昏迷多年,他也不敢踏足那里,,毕竟之前摄政王楚远桓的事情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就算是老皇帝在位之时也忌惮不已,连禁军都不敢出现在王府附近。
果然傅铮听到“摄政王府”四个字后,他顿了顿,犹豫了许久,坐在椅子上,片刻之后才道:“查,继续查。”
“陛下……”木统领以为自己听错了。
“朕说,继续查,就算是摄政王府也要查,就算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朕也要找到他!”傅铮手里握着茶盏,他深吸了一口气:“去吧。”
最后木统领退出去之时,傅铮松开了手,茶盏在他手里早就碎成了数片,滚烫的茶水烫的他手指通红,傅铮低头看着桌案,低声道:“摄政王……这么多年了,就算再厉害的人,也应该不行了吧。”
他像是在问姜总管,但姜总管却不敢回答。
木统领带着禁卫军穿过长街,将摄政王府围起来的时候,还有人探出头,但一看这些人围着的是摄政王府邸,便纷纷将头缩了回去,谁也不敢继续看热闹了。
“这么大的阵仗,所为何事?”侍卫首领走出来,他冷着脸看向木统领。
“陛下口谕,全城搜查前朝叛党,摄政王府也不能例外,郑首领还请让路,行个方便。”木统领说道。
侍卫首领冷笑了一声:“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要搜查就能搜查的吗?”
木统领深知今天的事情不好办,只得压低了声音:“郑首领,陛下口谕,不得不遵从,还请……”
“不可。”侍卫首领看了眼木统领,他唇角扬起,拱手道:“既然木统领来了一趟,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还请木统领给陛下带个消息,就说……我们王爷昨夜已经醒了。”
木统领本来微笑的脸顿时僵住,面容难掩惊骇,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走下了摄政王府的台阶,明明太阳还正热,他却冒出了一身冷汗。
“木统领,好走不送,还请将消息带给陛下。”侍卫首领一拱手,便转身进了王府,即使无人将王府的门关起来,可木统领却不敢进入,一旁的禁卫军有些不理解,他问道:“统领,我们是有陛下口谕,为何不能直接进去?”
他这话刚刚说完,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直的定在了他脚尖前的地上,尾羽还在微微发颤。
“这就是原因。”木统领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这支箭,旋即一拱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