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陈雨,余二叔接连负伤,整个防线已经崩溃,不断有人从门外涌进来,余姚,方辰,豆豆,煤球艰难支撑着。
而外面躲着的王乐已经彻底傻眼了,比起其他人,粮食对于王乐的吸引力并不大,加上从小被教育的一句,该缩头的时候就要缩头,在第一个人被陈临从射下来的时候,他就很“识相”的躲了起来。
这半个月他也不是白来的,别的不知道,这养鸡场到底有几个人他还是知道的,本来以为有粮食在前面勾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会踏平这破院子,结果,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有一个能进去。
平时说话和和气气的混血小姑娘,随手就能扔飞两个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他粗劣的数过,加上这一波,已经涌过来至少五百个人,可出来贡献了墙下一排堆叠的黑瓜子,其他什么都没留下。
王乐还在点人头的时候,就看见养鸡院里蓝色眼睛的混血小姑娘爬上了房顶,把墙头上的黑猫喊回去,然后大门口的狗和男人也跟着跑进去了。
周围的人群一楞。
王乐还在疑惑这是放弃抵抗了吗?就看见那蓝眼睛的混血姑娘唇角动了动。
然后王乐就感觉一股有如实质的声浪飞速蔓延,再然后王乐就觉得有一把五十斤的铁锤捶上了他的脑袋。
声浪撞上周围涌来的人群,跑在最前面的几个被直接掀飞,然后声浪不停,径直撞进了后面的人潮中。
王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炸懵了,捂着耳朵踉跄着往不远处的树林跑。
可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王乐还没跑进树林就被掀翻在地,捂着耳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他以为是自己头上的伤口又绽开了,结果手一探,却发现流血的是自己的鼻子。
而躲在屋里的一群人也被撞的扑倒在地,难受的脸都皱了起来,其中尤以陈临陈雨的表情最纠结,除了难受,他们更多的是惊讶,从垃圾岛开始,他们看见余姚尾巴的时候就经历过一瞬间的难以置信,而刚才,方辰拿着棉花让他们塞耳朵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往余姚身上想过,可现在,透过养鸡场堂屋的玻璃,陈临陈雨转头看着在墙头上站着的女孩。
心里不禁在问,你到底还会什么。
另一边,王乐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去看,结果就看见刚才还蜂拥着冲向小院的人潮已经变成了一群滚地葫芦,满头满脸的血,看起来比他惨多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自己一点没比地上躺着的那群好多少,可能是没感觉到疼,王乐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也已经开始慢慢往外渗血了。
整个人和血葫芦一样。
而对面那群躺在地上的也感觉到了疼,都争抢着爬着往外跑,可他们和王乐不一样,王乐是自己一个,说跑就能跑,他们呢,全都挤在一起,上班赶地铁还要挤一挤呢,更何况是逃命,没有谁让谁,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咱们才能尽快跑出去。跑的远远的。
挤着,撞着,也没有管身边的人有没有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跑。
踩着,踏着,瞬间又跌成了一团。然后被紧跟着追过来的声浪打的惨叫连连。
余姚闭上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痛呼声,却心硬如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刚刚,也好像是很早之前,她慢慢变了,陈雨几次说过她心软,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呢?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没人会不犯错,没理由只是错了一次,就被一板拍死,脑子懵的时候所有人都有过,是不是可以给一次机会。
但是今天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是错一次就找不回来的,例如底线,例如贪婪,一旦越过去了,人就跳出了自己给自己画的圈,会有一种解脱的假自由,这种所谓的假自由就会促使他们一再去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句话读起来似乎和中国人为人处世的中庸之道有些背离,太直接太睚眦必报,但事实证明,这句话说的很对,拳头长在身上,就是为了打人的,别人打上脸的时候,别想太多,直接打回去就对了,尤其是在对方不光想打你的脸,还想要你的命的时候。
刚才手里拿着棍棒不断想要冲进院子里的人群突然让她明白了,有的人可以原谅,有的人可以同情,但有的人却不值得。
眼角有东西滑过脸颊,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却也得到了更多。
王乐挣扎着跑进旁边的林子里,跌靠在树上,双手死死的捂在耳朵上,可那声浪却好像顺着地面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眼前的猩红渐渐淹没视线,王乐腿在地上蹬了两下,脑袋摇了摇,人就跟着歪了过去。
耳边痛呼声渐渐消失的同时,余姚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感官也离她越来越远,等到周围真的变成一片寂静无声,余姚身子一软,从墙头上栽了下来。
煤球抢先一步从堂屋里冲出来,在余姚头着地前,把自己柔软的肚皮垫了过去。
后面紧跟着方辰和余爷爷,方辰抱着人,余爷爷伸手探在余姚手腕上,轻轻一摸就点头说,“应该只是脱力了,没别的事”。
听到这消息,余妈妈几个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余妈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