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了一眼木棍上挑着的怪鱼，猛的对视一眼，两双眼睛里清晰惊恐的写着四个字——变异海鲳。
想起师大人工湖的变异海鲳，余姚寒毛直立，下意识的扔掉了手里的木棍。
方辰安慰，“也许是个体变异。”
但中午桌上的午饭打破了他们的幻想，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余家镇上的老人打鱼都有一手，没有菜了，老人们就编了鱼笼，扔到了水里。
今天桌上就是王居士早上下鱼笼抓到的鱼。
红烧鳗鱼。
一条只看鱼头就知道比他们上午看到的那条只大不小的海鳗静静的躺在盘子里。
王居士一边笑着让大家动筷，一边得意的说:“我这辈子抓到最大的鳗鱼就是今天这条，大家都尝尝。”
在余姚还没来得及阻止的空隙，大家都伸筷子夹了鱼肉送进嘴里。
王居士尝到味道点头，“这鱼体型大，性子也凶，在鱼笼里看着我眼睛都冒寒光。”像是要吃人，王居士怕被咬，直接就拎着鱼笼浸到了锅里烧开的热水里。
那鳗鱼在锅里翻腾的叫声激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余姚想了想，也伸手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如果所有的生物都会变的跟海鲳一样，吃不吃，只是个早晚的问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鳗鱼变异了，吃到嘴里还是鳗鱼的味儿。
方辰:……它还能变异出个苹果味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比以前更好吃了！
十几个人很简单的就把这条大的不像话的鳗鱼解决掉。
放下筷子，余姚喝着饭后的消食茶水，把鳗鱼吃牛犊的事说了。
听完后，大家的表情就跟她说她自己吃了一头牛犊那么惊讶。
不信可以试，余姚从厨房里拎了一只快坏的肉鸡，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带着人走到山门前的水面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扔了下去。
就扔在今天早上刚淹过的石阶上。
静待了一分钟，张婆婆刚想开口说，哪有什么鳗鱼。就看见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涟漪，几十条和他们刚才在桌上吃的一样大的鳗鱼，蜿蜒着游了过来，丝毫没有顾及岸上站着的人，一口咬上了鸡大腿。
碗口大小的鸡腿一下就被撕下了一半，皮肉翻开着，露出里面惨白的鸡腿骨。
跟在后面的几条也迫不及待的滑上来，绕着肉鸡的身子，探口去咬，几口下去肉鸡就只剩了骨头，僧多粥少，水面上渐渐翻腾溅起了水花。像一大团黑色的尼龙线泛着水光纠缠在一起，滑溜溜，看的人头皮发麻。
也就是眨了几下眼睛，水面就渐渐平静了，水波的纹路向外扩散，越来越淡。
水里的黑色鳗鱼不见，只剩下零星的几块鸡骨头。
李爷爷又开始哭了……
哭老天爷眼不好，哭自己命不济，哭救援队伍还不来，哭自己孙子还在学校里缺衣少食的受苦。
其他的不知道，学校里缺衣少食是真的。
七百号人，就窝在一个小学校里，出事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放假开大会，学校两个食堂的储备粮都被食堂老板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不容易坏的米面和调味料。
但这些米面也就只撑了三天，从第三天开始，他们就开始吃红烧鳗鱼，清蒸鳗鱼，鳗鱼饼子，烤鳗鱼……
不像余姚他们，在妈祖庙，背靠山，仓库山上的储备粮还算充足，学校这，从一开始就是喝粥。
海啸来时，直接就拍塌了办公楼，学校靠近操场往上，一直到鹰嘴崖的峰顶，都是滑坡留下的乱石，时不时的还滚几块石头下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教学楼前面就是一片水泊。
山上不去，只能从水里面找吃的。
学校里的男老师，几个土生土长会水的就站了出来，从二楼下了水。
但他们下水顺溜，上岸更顺溜，后面水里还跟着几条好长好粗的海鳗。
余妈妈没管他们几个跳着脚往楼上跑，她眼里只有那几条红烧鳗鱼段，直接拿了会议室的铁抄板，在那几条海鳗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把它们扔上了岸。
拎着高跟鞋，三两下，对着头直接敲死。
拽着几条死鱼高兴的冲进了二楼旁边的食堂后厨。
把躲在余妈妈身后几个只穿短裤的男老师看的愣愣出神。
鳗鱼好像只进化了牙口和体型，很凑巧的把脑子漏过去了，虽然攻击力变强了，但只要待在岸上，安全还是不成问题的。
从那天起，老师们就每天排班，手里拿着拖把头，拖把头上用破布捆着几块死猪肉，蹲在楼梯上钓鱼，用来丰富他们一天三顿的伙食。
野生海鳗啊，高级海产品！
但它再高级，也不能天天吃，没几天学生们就吃不下去了。
余妈妈就组织学生开大会，忆苦思甜，革命两万里轮番上，忽悠的孩子们苦着小脸吃鳗鱼。
把孩子们骗过去，余妈妈骗不过自己，从会议室出来，站在走廊的玻璃前，余妈妈忍不住往远处眺望，救援队呢？救援队怎么还没有来。
和他们一样盼着救援队的还有很多人，趴在屋顶上的李钰，站在楼顶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