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孩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眨眼,幼之与阿稚便会翻身了,又眨眼, 他们手脚并用都会爬了。
他们会爬了之后,就不再拘束于婴儿床, 纪挽棠好好改装了一番偏殿,首先将两张婴儿床以帘相隔, 放到了最右边,中间空出一大片地, 叫人全铺上毯子,有兔毛狐毛貂毛毯, 也有宫人手作的编织毯、棉花毯, 各色拼在一起, 绚丽多彩,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的颜色。
再之后的所有家具都用厚棉布包了起来,又叫人用软木做成小篱笆,将房门围上, 将暂时是爬行动物的俩兄妹困在了房中, 又能叫他们随便爬, 又不用担心两人爬出去。
每日除了睡觉, 兄妹俩干的最多的是就是在毯子上爬来爬去,偶尔打打架。
他们俩的打架极具戏剧性。虽然刚出生时,因为斤两过少, 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天不足,经过纪挽棠半年的科学喂养后,妹妹成功变成了小胖子,哥哥也摆脱了先天不足, 如今跟正常婴儿是一个量级的。
但他再怎么努力,也不比过喝凉水都胖的妹妹,每次打架都可以说是妹妹单方面碾压,只要妹妹生气,往他身上一压,幼之就像只被翻过壳的乌龟,挥舞着四肢却怎么都动不了。
幼之又在抽噎,纪挽棠正巧从主殿过来,进了小篱笆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委屈的幼之:“又被妹妹压住了啊,幼之再努力努力,自己起身好不好?”
见娘不帮自己,幼之眼泪变本加厉,然而纪挽棠依旧无动于衷,只在一旁看着,阿稚兴奋地在幼之身上挥舞着肥嫩的小胳膊,啊啊叫着。
横哭竖哭都没用,幼之终于停下了哭泣,愣了几秒,似乎明白了娘就是个摆设,憋红了脸开始自己使劲。
“一二一,一二一,幼之加油,幼之最棒!”纪挽棠在一旁看得兴起,终于,在九牛二虎之力后,幼之将阿稚一脚甩开,成功逃脱泰山压顶,蹬起小胳膊小腿嗖嗖从阿稚身边远离。
纪挽棠这才抱起幼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幼之真棒!”
幼之一眨眼就忘了自己娘方才的残忍,露出牙还没长齐的龈肉,拍着手笑起来。
然而奖励还没焐热,幼之刚被放到地上,嫉妒的阿稚就哗哗哗冲过来,愤怒地压在了幼之的身上。
实在是没力气再反抗的幼之:“呜呜呜呜……”
纪挽棠哭笑不得将阿稚抱起来,点点她的小脑袋:“不要欺负哥哥,好不好?”
阿稚只用满是口水的小嘴往她脸上糊。
晚上隋定衍人还没来,倒是先派孙齐忠送来了一箱子东西。
自苏福安疏忽挨罚后,孙齐忠与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陈耿被重用起来,这几个月也是他们常往永乐宫来,至于苏福安,纪挽棠再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要问。
纪挽棠叫人打开箱子一看,好家伙,目不暇接的各色玩具,纪挽棠认识的有鲁班锁、瓷哨、小锣鼓、陀螺、毽子等,还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但一看就价值不菲,其中不乏金器银器玉器瓷器。
不过两兄妹现在刚学会爬行,大部分玩具都玩不了,纪挽棠挑出陀螺——她自己想玩,又拿出个别致的小响铃,其他的暂时先收到库房,过段时间再说。
于是隋定衍来时,就见臻臻挽起袖子,潇洒着挥着鞭子玩陀螺,而他可爱的孩子隔着栅栏可怜巴巴看着娘,眼中充满了渴望。
一向纵容她的隋定衍都扶额无语:“臻臻,你在做什么?”
纪挽棠眼中只剩陀螺,心不跳手不颤:“玩陀螺啊,看不出来吗?”
一刻钟后,变成了两个小包子隔着栅栏可怜巴巴看着爹娘玩陀螺,眼中充满渴望,但是没人理。
溜了孩子一会,到快休息时,纪挽棠终于人性迸发,拿起小响铃逗了他们一会,兄妹十分给面子的围着响铃团团转,纪挽棠边逗边忍不住笑,不怪她,实在是俩兄妹像极了围着逗猫棒的猫。
逗完孩子,两人心满意足回到主殿,纪挽棠刚想叫人伺候沐浴,却被隋定衍捏住手腕:“朕叫人在永乐宫后造了个御水池,引了一汪活水温泉进来,太医说那泉水具有养颜美肤之功效。”
永乐宫是造有浴池的,只不过既不是活水,浴池也不大,隋定衍这么一说,叫纪挽棠起了兴趣,不过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永乐宫后在造御水池,她竟全然不知。
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再多问,只是随他的力道漫步到了华清池,甫一进小殿,满面雾气,似有淡淡硫磺味。
再往里走,雾气渐散,撩起珠帘,只见殿内触目即是精美砖石,中间的金色龙头缓缓往外吐水,一眼望去,这御水池仿若见不到边。
纪挽棠曾在温德行宫泡过温泉,那里是天然温泉,即便再精美,自然景观还是占多,比起人工雕琢的宏大,就少了几分震撼。
见她挪不开眼,隋定衍挥手将一旁候着的宫女传上来,宫女将檀木盘中叠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