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的事就像是一个大雷, 落到地上激起无数尘埃,谁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盘踞在顶端的娴妃, 竟这么容易,这么突然就落下了,叫她们胆寒不已。
连如此宠爱过的女子都能轻易处置,更何况是她们?顿时都把心思收敛了起来。
纪挽棠从小顺子那里听到了消息, 也有些唏嘘。说起来, 她与从前的娴妃似乎并无什么交集,她刚得宠时娴妃正巧在安胎,娴妃生后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没想到娴妃竟会仇视她。
素冬似乎是看出她想法, 一边对账一边道:“娘娘恐怕不知道自己在外人嘴里是怎样的存在吧?”
纪挽棠与平秋下着五子棋,闻言有些好奇:“这本宫还真不知道。”
说到这个匀春就来了劲,连忙道:“之前奴婢去取食材,一到御膳房门口就被人请进去了, 无论里面是谁在等, 一律先给我们永乐宫安排,而且总是被塞些糕点甜嘴呢。”
“这算什么,”平秋笑了笑,“之前路上还听到过别家宫人说不知娘娘到底长什么神仙妃子模样,竟把皇上迷得魂不守舍,除了永乐宫哪都不去,若是能瞧上一眼, 就算死也值了。”
纪挽棠跟着笑了声。
素冬摇摇头:“这都不算什么,奴婢上回见到几位小主,她们见了奴婢, 眼中都满是羡慕,您未有孕时便得皇上独宠,有孕后皇上更是只守着您一人,除了您谁都看不见。奴婢们见到皇上的次数,都不知道比她们多了多少。”
“即便是从前的娴妃杨妃,皇上一月去她们宫中不过三两次,可如今几乎是把永乐宫当做自己的寝殿,这般宠爱,谁能想到。”
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明显是十分激动自豪,纪挽棠却淡了笑:“本宫从前从来不过问皇上召谁,如今听你们说,他那时只来瑶华宫吗?”
素冬点头:“是啊。”
纪挽棠这倒没想到,她一直以为隋定衍在来完她这里后,还会去雨露均沾,若不然她请安时怎么会如此风平浪静,皇后不劝诫吗?
她问了素冬,素冬答:“皇上行事一向没人能过问,从前一两月不入后宫也是有的,这么多年,皇后也没少劝诫过,皇上从不会听。再者,皇后是聪明人,请安都是有内务府的人记录着的,她不会如此毁坏自己名声。”
自四月算起,也有大半年了。
纪挽棠这么想着,绣花的手停了停,虽不知隋定衍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能如此做,说不开心,肯定是骗人的。
只是这能维持多久呢,她怀孕了,不能再侍寝,恐怕不用几天,便又有一个新妃会出现吧。
这么想着,纪挽棠告诫几个丫头:“你们需更谨言慎行些,虽说外人看着我们风光,但没有一辈子的宠妃,娴妃就是前车之鉴。”
匀春不高兴了:“谨言慎行虽然对,可娴妃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您看惠妃杨妃,这么安安分分下去,即便是不得宠了,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再说娘娘这么好,我都舍不得,皇上还会舍得吗?”
纪挽棠敲敲她的小脑瓜:“真不知道你对本宫哪来的信心。”
匀春笑着凑上去:“因为娘娘值得!”
夜间,隋定衍如往常般来永乐宫陪她用膳,纪挽棠看了他好几眼,见他面色如常,不知为何有些说不清的叹息。
希望以后,她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看着朕做什么?”隋定衍给她夹了一筷子酸黄瓜,这是她近日最爱的菜之一,“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别憋在心里。”
“咯嘣——”纪挽棠咬了一口,唾沫迅速分泌,“就是想到三公主,您打算抱给皇后抚养吗?”
隋定衍也跟着吃了个酸黄瓜,见她只顾着吃黄瓜,眉头一皱,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不,皇后不会再想要个公主,只是这人选,朕也一时确定不下来,惠妃定也不行,你有推荐的人吗?”
纪挽棠连忙推脱,假装看不见,将鱼香肉丝推到一旁:“给公主选养母可是大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推荐呢,首先得她喜欢公主,然后公主也喜欢她吧。”
隋定衍眉头皱的更紧了,瞪了瞪她,只能无奈给她夹了个醋溜荷包蛋。不知为何,臻臻最近就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不怎么健康的小东西。
“若不是你怀孕了,朕真想让你养。”
纪挽棠撇了撇嘴:“您可真相信我,不过就算我没怀孕,也不会随便就接收一个小生命,您知道养一个孩子要废多大劲吗,你若是能三五年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倒是可以养。”
“……”隋定衍先投降,“三五年?三五个月朕都嫌晚。”
说着他摸了摸她的肚子,表情很是柔和:“小家伙,是父皇,赶快长大出来吧,父皇可想见你了。”
纪挽棠无语咬着筷子:“现在三个月都不到,还有六七个月呢,还有,别小家伙小家伙的叫,多不好听,要不先给他娶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