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死了?”
梁晓南想不出来,谁家表哥死了?
周严却顿时想到了一个人,说:“我估计是云鹤打来的,你的电话别人能知道、能方便打来的,只有曹原那边,周云鹤在曹原那边上班,电话十之八九是她打来的。”
梁晓南吓一跳:“那她说的表哥会不会是魏扬帆?”
周严点点头,说:“应该是他吧,战场上,枪子不长眼。”
他拉着梁晓南下车,心里有些不情愿,那人一直惦记小媳妇儿,他很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坦坦荡荡地拉着小媳妇儿下车回到办公室,小媳妇儿都和他领证了,而且小媳妇儿也必须有朋友。
梁晓南抓了电话:“喂?”
“晓南姐,我表哥,我表哥不行了,呜呜呜……”果然是周云鹤。
“怎么回事?你表哥受伤了?”梁晓南不好意思问,是真的牺牲了?
周云鹤哭着说:“晓南姐,他已经被飞机接回国了,现在京都医院里,医生说他伤势太严重,手术没法做,没法救……”
“你现在哪里?”
“我在京都……”
她话没说完,电话被人拿去,是曹原的声音:“小梁,我和云鹤看过了,他伤势非常严重,手术没法做,很难挨过去。”
所以呢,医生都救不活了,你告诉我不是徒增烦恼吗?
“小梁,我想把柴先生接过来救他,或者费千手老神医在就好了。”曹原焦急地说,“可惜,费神医去了西北乡下,柴先生也去了临安府那边乡下。”
柴一丁才刚找回儿子,哪里都不想去,曹原给他拍了电报,他倒不托大,直接推了:“京都那么多好医生都救不了,我怎么能救得了?别折腾了。”
“我能做点什么呢?动员我外公去京都?”梁晓南问,“你们不是说魏扬帆伤势很严重吗?外公那边又没电话,电报拍来拍去好几天,能拖到我外公过去吗?”
曹原沉默了,梁晓南再次听到周云鹤的哭声。
“晓南姐,你能来一趟吗?你看看他吧,他,他……你来看看他吧?他可能就这两天了,活不了多久了,你看看他吧?”周云鹤恳求道,“他说你答应他的苹果树苗还没给他。”
梁晓南皱着眉头没说话,周严把电话接过去,问道:“云鹤,是谁说他快要死了?”
“医生说的,堂哥,让晓南姐来一趟吧,求求你,帮帮我们,我表哥真的快不行了,他就是一直叨叨苹果树苗。”
周严忽然笑了一下,对周云鹤说:“云鹤,我和晓南结婚了。”
“……啊,祝福你和晓,啊不,嫂子。”周云鹤含着泪说,“堂哥,求求你,叫我堂嫂来一趟吧!”
电话挂掉,梁晓南沉默不语,周云鹤给她出了个难题,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周严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来,揉揉梁晓南的头,说:“去京都!我们在京都坐火车直接去西北。”
梁晓南犹豫地说:“我们去能干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医生。”
周严笑了一下,说:“总归是朋友,要去看看。再说我们结婚了,给他送点喜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撑过去了呢。”
人家都要死了,你去送喜糖是不是不合适?会被魏家的人赶出来吧?
但是没有什么与人命相比,俩人没再犹豫,周严驾驶汽车,往京都开去。
就算他已经把西北的行程安排好了,也要取消,他不想小媳妇儿有什么遗憾。
两人马不停蹄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到达京都。
曹原和周云鹤在京都医院等着,俩人也没休息,无奈地看着医院大门。
梁晓南远远地就看见曹原和周云鹤站在一起,她一直觉得这俩人之间不是很相配,门第也好,颜值也好,俩人都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现在看着曹原的小冷脸和周云鹤的小鸟依人却出奇地搭配。
女孩子大概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跟前才会把自己最纯真的一面显示出来。
“晓南,周严,你们来了?”曹原小黑脸笑成一朵花儿。
周严却很不客气:“为了你们俩,我和晓南硬生生变了行程。”
曹原马上抱拳:“谢谢。”
周严理也没理他,拉着梁晓南的手,径自去了魏扬帆的病房。
这里是部队医院,进进出出的医生都有一股子军人气质。
周云鹤抱着梁晓南的胳膊说:“嫂子,大南国的战斗很惨烈,敌人的武器非常先进,表哥他们伤亡很严重……本来表哥是不会受伤的,他的战斗能力非常强,他是为了救战友受伤的……”
魏扬帆的病房是单独一间,躺在病床上的他意识很浅,白纱布、呼吸机、心脏监视器、吊针、导血管……
魏老爷子也在,他自己也插着氧气管,面色不好,颤颤巍巍的,坐在魏扬帆的床前,抓着他的手,也不说话。
另一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戴着眼镜,一脸的书卷气。她也不说话,拿着棉签蘸水伸进面罩里给魏扬帆擦拭着嘴唇。
周严和梁晓南进来,魏老爷子并没动,也没看是谁,心里难受,对进来的人也没任何期盼。
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