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打定主意,胡大姐就有意识地观察梁晓南。
这一观察,她马上有谱了。
王翠英再三给她说梁晓南和多个男人扯不清楚,16岁就开始偷人,就差落胎了。
她可是资深金牌媒人,搭眼一看就知道,梁晓南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走路的姿势都看得出来,是闺女,不是媳妇。
闺女都面皮薄,胡大姐自然不会直接和梁晓南谈她的婚事,而是有意识地东拉西扯,来了解梁晓南的人品心性。
这一拉扯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一个能说会道的鱼县著名冰人,竟然完全被梁晓南碾压,无论是见识还是对人对事的看法,她比这个闺女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心里的佩服又多了一层,忽然就有点不好开口了,觉得周严配不上梁晓南。
相貌、年纪还行,就周严这种好吃懒做的男人,那就是有名的混子,梁晓南要是嫁给他,养家的责任就要多担待了。
“闺女,大姨我自认为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但是今天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夜郎自大,闺女,以后大姨有空了和你讨教讨教。”
梁晓南也不是白叫她吃饭的,顺势问了她瓷国现在蚕丝生产,粮食买卖之类的东西。
胡大姐说:“你说的蚕丝我也听说过,至少咱鱼县是没有一个养蚕纺丝的,你想想,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心思养蚕?大姨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就小云镇这一带,地又贫瘠,栽个桑树都活不了,就算活了,那些缺吃少穿的,桑叶子、桑葚子,还不都给你偷光了?”
榆树皮都给扒光磨粉吃,杨树芽都给掰了,嫩桑叶还不给撸秃了?
“粮食呢,可是个稀罕物,不管是咱鱼县还是周围的大凤县、曹小圆县,生产队的粮食不要想,都要上交。自留田的粮食上交完定额,剩下就不多了,还要留点种子,所以每年都有车子沿着街叫卖收粮,哪有余粮卖!”
梁晓南听了顿时心中有数了,她的农业之门打开了,给她的种子就是杂交水稻,说不定一下子产量就高起来,大家吃饱了,脸上的笑容自然就多,她的笑点收集就容易。
说不定能快速开启下一个门,她要快点拆盲盒,拿福利。
想到这里,她是真的高兴了,给胡大姐夹了一块青蟹:“大姨,尝尝这个,这东西稀罕,平时不常见,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到。”
胡大姐接了,有意无意地问道:“梁大婶子,要是男人长得相貌堂堂,人品不差,就是贪玩一点,你怎么看?”
梁奶奶一听贪玩,就知道男人可能不务正业,媒人的话都是蜻蜓点水,你自己得会听。
“那不行,嫁人嫁汉,穿衣吃饭,这男人要是什么都不干,还靠女人养着可不成。”
“说的也是。”胡大姐就知道梁奶奶不会同意。
梁晓南心里知道胡大姐这是想把某个贪玩的男人介绍给她,她倒不是像梁奶奶那样直接回绝,就问了一句:“大姨说的是谁?”
“我们镇上杨瀚麟的外孙,这孩子原是大城市的人,他爹妈出了事故,他外公外婆心疼他,就接家里来,人长得一表人才,就是不太习惯咱乡里的生活。”
梁奶奶一听是杨瀚麟的外孙,立马想摇头:“听说他见天地带着几个街娃子闲逛,20多岁了,还每天上山抓鸡,下河逮鱼,地也不种,店也不开,咱乡里可不大行。”
“大婶子,这个孩子虽然不种地,可他聪明,隔三差五地山上捉到不少的野味儿,有时候也出去跑点生意,每次回来都给家里带一些钱,说到底,他外公外婆还是靠他养着了。”
“他这没爹没娘的,连个兄弟也没有,又是住外婆家,是不好说亲。”梁奶奶心里已经否决了。
“大婶子,杨先生和老伴儿原先都是大学的教授,他们教育的孩子,人品能差哪里?”
梁奶奶一听更不愿意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俩老的还是大学教授,这样的家庭哪能结亲。
梁晓南忽然插嘴:“他几岁了?”
“22了。闺女,你信大姨的,大姨的眼看不错人,那孩子就是还没开窍,要是勒住了,可比跟这些庄稼汉子过日子舒坦,人除了吃穿,还得有个精神享受不是?你找个老实能干的,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贴心话,这日子也过得没趣。”
胡大姐真的是金牌媒人,就和梁晓南聊了这么一顿饭工夫,早就看出来梁晓南见识不凡,真的找个殷实的庄户人也能找到,可就明珠暗投了。
她看出来了,梁晓南问了这几个问题,没有直接反对,就说明她还是有点心动的。
梁晓北原本一听是个混子,就立马想拒绝,自己姐姐已经够苦了,再养个白吃饭的大男人,这算什么。
但是姐姐没有反对,他也就心里琢磨,杨家的外孙虽然听着不着调,但是可比武兵、赵四家的儿子强太多了,说不定比陈世凯还强些。
“大姨,叫我姐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吧,反正相相,不同意也不费啥。”
梁晓北这话出来,胡大姐就想笑,人说女人一定要有个兄弟,看看,这个弟弟虽然长得7、8岁的孩童似的,就能给姐姐做主了。
“行,你们不反对,我就去说说。”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