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蝗虫竟这般可怕。”
这话得到众人一致赞同。
谁能想到,平日随手就能捏死的虫子,成万上亿后,竟这般可怕。
城墙上边,有守卫守着,他们在女墙上,将城墙下这一幕收之眼底,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救援的想法,更没有开城门的意思,就像是不曾看见这一行人般。
天色将白,晨曦将出,围在城墙外边的蝗虫焦躁地振翅,凶残起来。
它们不再畏惧不知名的东西,执着而坚定地继续朝裴家一行人冲去,像是哪怕冒着得罪未知的恐惧也要满足此时的口腹之欲。
裴泓当即大声道:“全体都有,分为两组,攻击。”
一组挡住,另一组跟上,依次循环,挡住蝗虫临退前的疯狂攻击。
红日似挡不住的火球,从灿烂红霞中挣脱而出,高高悬于东方,日光照耀大地,将大地也照得一片红。
触及到太阳光芒,蝗虫疯狂地攻击一滞,似潮水般渐渐退去。
裴家弟子戒备地站了了一炷香,见蝗虫彻底消失,方才跌坐在地,盘腿休息。
这时,厚重的城门在寂静的清晨发出轰隆声,往两旁推移而开,守护城池的守卫立成双排,开始一日工作。
昨日曾与裴泓他们见过的守卫瞧见裴家一干人,问:“进城吗?”
其他裴家弟子都望向裴泓。
进城,配上不知动没动手脚的身份玉牌;不进,晚上又要对上潮海似的蝗虫。
裴泓没急着做决定,而是问:“愿意进城的举手?”
裴家弟子和随从左看看右看看,没谁举手。
裴泓再次问:“愿意宿野外的举手?”
江映岚举起了手,顾离渊看了看,跟着举起手,其他裴家弟子和随从依旧无人举手。
裴泓也无奈了,又不想进城,又不愿宿野外,还不想做决定,到底想怎么样?他变不出一个安全屋,能让他们安全宿于野外啊。
“那暂时先这样。”裴泓综合他们的意见,道,“白天先在野外活动,到傍晚一定要做出决定,如何?这次,不记名投票。”
裴泓于野外砍了一棵树,做了四十块玉牌,每个裴家弟子和随从都有两块,一块标着城池,一块标着城镇。
他又做了个集箱,离于一颗大树后边,道:“这样,偷偷投票,谁也不知道你投的是什么。到申时,再看是宿野外的多,还是去城池的多。”
申时是个好时间,既给他们足够长的考虑时间,又不至于答案是宿野外时,而耽搁建房子。
裴泓这个决定,没人反对。
吃过午饭,裴泓裴芳顾离渊江映岚坐在一块,其他裴家弟子按照相熟度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此时并无他事,可以休息,并商讨答案。
裴芳扫过那些裴家弟子一眼,道:“裴泓,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进城池。”裴泓笃定道。
有点脑子的都会决定进城池。
他们可以在野外宿一晚两晚,可以夜夜厮杀蝗虫,可是这能坚持多久?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进城池得庇佑?
他们根本没得选。
他们不愿公开直说,只是不愿妥协而已。好似说出进城池,就是在否定自己,否定他们的实力,否定他们的勇气,这会让他们羞耻,难堪。
也是因此,裴泓才会提出不记名投票,给他们留足体面。
裴芳叹了口气,“怪我实力不佳。”
看吧,连裴芳都这么想,其他裴家弟子更别说了。
裴芳的伴侣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会更努力修炼的。”
裴芳“嗯”了一声,和她伴侣含情脉脉对视一眼,依偎在他怀里。
顿时,空气充满爱情的酸腐味。
顾离渊又嫉妒了,他偏头望向江映岚,手蠢蠢欲动。
他也想拉手手。
裴泓双目发直,道:“太极棋,你还是闭关为好。”
裴芳的伴侣叫玉棋,因他黑白双子,裴泓给他取了个绰号太极棋。
玉棋微微一笑,“闭关已无用,我要多陪陪小芳。”
裴泓一噎,当即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芳……”
这下轮到江映岚侧目了。
裴泓这是,还真不怕别人看出他是穿的啊。
她想起顾白,忽然又释然,顾白还不如裴泓遮掩呢。
闲聊之际,他们瞧见其他几家的人到来,并进了城。
相较裴家毫发无损,只是形容狼狈,其他几家既狼狈又少了人。
有裴家弟子瞧见,忍不住开口:“兵家只有八个了,帝家居然只有六个,随从更是只有一个。”
他没再开口,眼底却闪过怜悯。
帝家随从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替主挡了灾,更甚者,是主拉着他们挡了灾。
其他家族虽然随从相较主少,但能明显看出,是技不如人,因为那些随从面上没有怨恨,更没惊怒,只剩下疲惫。
这般看来,他们裴家算是表现算好的,至少无人陨落。
他们想起昨日查缺补漏的那道火,视线再次望向顾离渊和江映岚,眼底涌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