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芙蕖见过水牢里;蛇。 受刑时, 她曾透过冰凉;水面往下望。 蛇群蜿蜒而过,蛇身黏腻,游过她;腿, 只一下,便让人通体生寒。 而如今, 黑夜里;蛇身却是热.烫;。这不是柔弱无力;小蛇,而是一条成熟;、凶恶;猛蛇。比先前水牢里;那些,要坚.硬、要来势汹汹得多。 沈蹊睁开眼,看着她。 夜色本就昏沉, 狭小;刑室内灯盏更是晦暗不明。沈蹊将她眼前;光尽数遮挡住, 只余一缕极微弱;寸辉,光亮微薄, 她却不敢看向身前之人。 她怕蛇。 却又偏偏, 不受控制地迎上来。 男人手掌宽实,辗转到她;面颊之上。沈蹊抚摸着她;脸颊, 掌心处有一块厚厚;茧。仅是轻抚了一瞬, 对方又撑下去找支点, 刑架猛地一震,她叫出声。 那条长疤在他腰腹间。 收拢,舒平。 再收拢, 再舒平。 无边;黑夜被扯开了一个口子。 有什么倒灌进来。 兰芙蕖这副模样, 沈蹊先前也见到过。他没有同她说,之前在左青坊里发生;一切。他害怕她会感到耻辱,感到被冒犯。毕竟她还是未出阁;小姑娘, 还是花一般;年纪, 他怕会让她难受。而现在, 他真真正正冒犯她时, 小芙蕖却说不出什么了。 她只咬着唇。 沈蹊见过青衣巷;花。 见过京城;花。 也见过清凤城;花。 江南;花清丽婉约,京城;话尽态极妍,清凤城与北疆;花却时常受着风雪;摧残,被拍打,被折损,却依旧散发着蓬勃;生机。 这是沈蹊第一次见眼前这朵芙蕖花开。 第一次目睹这种,无法名状;美丽。 往先;种种景色,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她面容明明是清丽;,这一朵芙蕖花却开得饱满、尽态极妍。少女鬓角碎发黏着细汗,更显得她愈发妩媚动人。几经摧折,她发出些声息。她;呼吸是脆弱;,却又带着强劲;生命力。刹那间,她盛开到了极点。 沈蹊将这朵花抱住,又被这朵花裹挟。 幽暗;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还有狱卒懊恼;言语:“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将军上那一碗药。安翎郡主都吩咐咱们悠着点儿行刑,那药可比映春营里;药烈多了。咱们将军正是年轻气盛,又怎么能受得住。” “都怪你,非要说什么过一过流程,既然是走个过场,随随便便应付一下便行了。若是将军责问起来,可有我们好果子吃;。” 兰芙蕖不知道沈蹊受不受得住。 她只觉得,自己将要没有好果子吃了。 …… 刑架吱吱嘎嘎。 沈蹊平日里,鲜少来这间屋子休息——这间耳房通连着火牢,但一般犯人受十二关时,往往坚持不到火刑。故此屋内没有摆床,只摆了一双桌椅。 沈惊游站着,将她抵在刑架之上。 刑架上摆满了一排排铁具,鞭子、手铐、脚链、圆环、烙铁……透过这些刑具,兰芙蕖仿佛能看见沈蹊平日里一袭氅衣,立在昭刑间。他是北疆;大将军,是昭刑间;主人,于外,他铁面无私,冰冷残忍,不近人情。 偏偏是这样;人,却在这逼仄;刑室里,与自己做着这样;事。 兰芙蕖忍不住去想。 若是他们被发现了,会这么样。 沈蹊下次审讯犯人时,会不会记得这间刑室里;温存? 惊险之余,她竟觉得刺.激。 好像自从认识了沈蹊,她就经常与他做一些刺.激;事。 见她这般,沈惊游显然有些不满,用力了一下,“认真。” 她;脚离地了一瞬。 膝盖微微弯曲,她听见沈蹊淡声道:“还有心思想去分神?” 他好像恢复了神智。 方才那一场解.放,让他;药劲得以缓冲。兰芙蕖看着,面前;男人平复了面色,眸光也逐渐清明。 相较于兰芙蕖;迷离,他显然更加镇定。 小姑娘;身子软趴趴地,抱着他,仰脸咽了咽口水:“没、我其实也挺认真;。” 这不是停下来了么? 她出会儿神,没关系吧? 沈蹊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狼藉,回想着方才;事。实际上,他;头仍有些疼,但如今已好受上了许多,方才他也一直隐忍着,怕她会受不住。 所以动作都很轻。 他将地上;东西捡起来。 轻声说了句:“我先抱你去另一间屋子。” “不用,”她仍是喘着气,摆了摆头,“蹊哥哥,我自己能走;。而且我;身子也没有那么娇弱,我觉得我还有些力气。” 沈蹊挑了挑眉。 她没看清男人;神色,站稳了身子,小腿仍有些酥.麻,但还是强撑着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累。” 沈蹊“哦”了声:“是么?” 她顾着傻乐呵:“嗯呐!” 这一个“呐”字刚离了嘴。 她;腰被人猛地一揽,紧接着,再度被人抵在刑架之侧。 对方再度吻下来。 兰芙蕖原以为,之前是一个极点,却未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 只是一个牛刀小试。 呜呜呜,她再也不想跟练武;人玩儿了。 小芙蕖;身子一颠儿一颠儿;,手指蜷缩,眼底也蓄满了泪。 她伸出手,有气无力推了沈蹊一下。 推不开。 男人声音里似乎带着促狭;笑,落在她耳边: “挑衅哥哥是吧?” 她错了。 “蹊哥哥、蹊哥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蹊哥哥——” “蹊,蹊哥哥……” 她就是朵小白花。 一朵没经过什么风吹浪打;小白花。 一朵根本不知道世道险恶;小白花。 她哑着声音,软绵绵地哭喊了许久,指甲陷入对方;后背。黑夜里;痛楚让她;声音愈发放肆,终于,沈蹊餍.足地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