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家伙。
一家人围着小桌子,吃了新年里的第一顿午饭。
只觉得热乎乎的,暖暖的。
洗好了碗筷,齐明瑜跟椿芽说:“椿芽,过年之前咱回趟老家吧?”
“好咧……”椿芽笑嘻嘻地应着。
果果一听,也来了劲儿。就蹬蹬蹬地跑到门后比了比个子,还踮着脚尖跟妈妈说:“妈妈,妈妈,你看我都长这么高了!”
一家人笑语连连,气氛格外融洽。
说起老家,齐明瑜就抱着闺女问道:“果果,还记得姥姥和姥爷吗?”
果果离家时不过一岁多点,哪里记事?可妈妈常常跟她念叨家乡,就说:“爸爸,我都记着呢!家里人可多了,还有老姥爷、有老姥姥,还有大舅舅和小舅舅……”
“呵呵,果果的记性可真好啊!” 齐明瑜夸道,可心里却是一阵感慨。
果果不但有姥姥和姥爷,还有爷爷奶奶和姑姑姑父哪!香江那边,从未在孩子面前提起,齐家上下也都成了隐形人。
椿芽跟他说过,香江作为特殊存在,是祖国留下的一条通道。解放后,跟内地的通信往来从未中断过,可那边毕竟是个鱼龙混杂之地,非常复杂。看看相关资料就知道了,特务们活动猖獗,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妄图颠覆我们的新政权,给国家安全造成了极大隐患。
对政治问题,齐明瑜并不是特别敏感。
可椿芽知道在后续的十多年里,国家安全屡屡受到挑战,海外关系也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到了运动时期,更是全民皆兵。那时候,“海外关系”有多可怕?只要通信就有可能说不清楚,与其日后遭难不如现在就划清界限。
因为这个,她提醒过明瑜,让堂哥那边也要注意一点,无论是跟大伯父还是公爹都得断了来往。日后如果需要写声明,一定要写。这不过是一种处理方式,自保而已。当然,现在的情况还没那么严峻,气氛也相对宽松。
*
时间进入了一九五六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姜茂山收到了椿芽的来信,就跟椿芽娘商量着:“要不要把果果接回来,咱帮椿芽带着?”姜徐氏自然是满口答应,巴不得果果早点回来。就让二林回了信,说:“这趟回来,就把果果留下吧?把她的衣服和用具都带着,在老家住上几年……”
椿芽知道家里想帮她一把。可她考虑了一下,还是舍不得。
果果才三岁,哪能离开妈妈?从长远教育来说,也不能送回老家。军区里的托儿所是越办越好了,不但有保育员还有老师,还分了大中小班和婴幼班。在这边,有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还能得到良好的教育。
齐明瑜也表示赞同。
虽然他去了军校,可到了寒暑假也能回来几天,见不到果果哪行啊?这一阵子,他跟椿芽收拾了不少东西,打算都带回去。看着那大包小包的,就想安排车子送一下。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咱不能搞那个特殊化。到时候,让通讯员把东西搬到长途汽车就行。
赶在腊月二十,一家四口上路了。
天气很冷,椿芽和齐明瑜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棉帽子。果果也蹬着小棉靴、戴着绒线帽子,披着红斗篷。阳阳也裹着小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齐明瑜抱着阳阳,怕他冷就用大衣裹在了怀里。
他们搭乘长途汽车抵达县里时,已是黄昏时分。
县武装部的梁部长得到了消息,就安排了车子在那里等着。齐明瑜和椿芽他们一下车,就被接到了招待所。梁部长已等候多时,还准备了热乎乎的饭菜,给他们接风洗尘。
第二天一早,梁部长又派了一辆吉普车送他们回乡。
临出发前,还约好了返程日期,说安排车子来接他们。齐明瑜有些过意不去,梁部长就呵呵笑道:“拥军拥属,这都是应该的……”
椿芽也抿着嘴直笑。回到家乡,真是倍感亲切。
说起来,地方上的条件要比部队上好一些。可她跟明瑜艰苦惯了,早就不觉得了。想想战争时期,那是啥条件啊?不也都扛过来了。
*
吉普车一路疾驶,抵达了姜家湾。
由于村道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就在村口停了下来。这会儿正赶上放寒假,村里的娃娃很多。听到响动,都跑出来看热闹。
小娃娃们围着吉普车,好奇地瞅着。那些大娃娃们认出了椿芽,就跑去报信,说二林的姐姐和姐夫回来了。还有的帮着提东西,很是热情。
椿芽牵着果果,看着那熟悉的一切,眼里就涌出了泪花。她从未想到跟家乡的感情有这么深?以前总想着离开,可真离开了却又是那么的思念。
齐明瑜抱着阳阳,也很激动。
他看着椿芽,低声说道:“椿芽,咱回家吧……”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一家四口沿着村道一路走着。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子,飞奔而来。他穿着一身军绿色棉袄,嘴里还大声喊着:“姐姐,姐姐……”来人真是二林。
到了近前,椿芽指着二林说:“果果,这就是你小舅!” 果果喊了声“小舅”,小脸红扑扑的。
就在这时,一个噙着旱烟袋的黑衣婆子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