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尽是愤怒与不忍之色。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之后,就走到朱标的面前,端来凳子和儿子平起平坐。
紧接着,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咱告诉你,这天底下所有的大事,只能靠你一个人去决断。”
“文武百官提的建议,是忠义之言,是有用之策,还是想要欺骗你的谗言,都得靠你自己去判断。”
“爹还有你娘这个女诸葛,你可不一定有啊!”
坐在角落里当观众的马皇后,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高兴是肯定的,但她也还是插嘴道:“教儿子就好好教,别把我个妇道人家扯进来。”
其实,马皇后在对一件事情的认知上,和叶青是一模一样的。
叶青虽然以贪官之道求死,但他却恨透了其他的贪官!
在他看来,他可以做到贪而不祸国殃民,只是一个等同于非主流的特例,非主流特例永远不能去辩驳贪官误国的主流现象!
马皇后也是如此,在她看来,她可以成为朱元璋的女诸葛,也只是一个极为罕见的个例而已。
这样的个例现象在她走后,还是不要延续下去的好!
也因此,她希望朱元璋在教授朱标为君之道的时候,一个字也不要提起她,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朱元璋朝着马皇后点了点头后,又继续教朱标道:“咱,不对,朕告诉你,其实皇帝就是最大的赌徒,因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有一天你当了皇帝,你就是孤家寡人。”
“始皇帝之前的王,之所以称自己为‘寡人’,就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心系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做到,心系天下!”
“所以,帝王之家无私事,咱们都没资格有私事。”
“咱们再说历朝历代的和亲,你以为那些个皇帝真就这么无情吗?”
“不是,只是因为他经过斟酌之后,必须迫使自己无情!”
“咱开国之时就说过,咱们大明永不和亲,其实那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咱让你娶常式和吕氏,不是和亲吗?”
“这也是和亲,无非就是以前的皇帝卖女儿,咱卖儿子而已,无非就是以前是女儿跟别人走,咱是让别人的女儿到咱家来而已!”
“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稳固双方关系,而牺牲儿女的幸福。”
说到这里,朱元璋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教儿子这事还得慢慢来。
他只是再次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天牢的方向,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道:“此事,棘手就棘手在这里。”
“你是不知道,当年爹最难的时候,眼看着一家人的尸体摆在那里变僵。”
“要不是六哥赠与三分薄地,你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他朱六九,就没有朱元璋现在的龙袍加身,更没有你朱标啊!”
“.”
朱标的眼里,朱元璋只是低着头闭着眼,并流下了一滴眼泪。
朱标的记忆之中,他还是
可想而知,朱元璋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难!
是啊!
他朱元璋当了皇帝,现在却要杀他六哥的儿子,一个连恩人之子都保护不了的皇帝,着实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也正因为他是皇帝,如果不杀他六哥的儿子,就是他这个皇帝在带头徇私枉法,那就真的上梁不正,下梁必歪了。
朱标见他爹如此难受,当即开口道:“爹,这个决断我来下吧!”
“朱桓贪赃枉法,死罪!”
“朱六九虽有纵容之过,然有恩于陛下,功过相抵,没收一切财产,接回宫中养老!”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目光坚定的儿子,也是点了点头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可紧接着,朱标又担忧道:“可这件事是叶大人在审理,他会放过伯父吗?”
朱元璋一听‘叶大人’三个字,那是恨得直咬牙不说,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敢不顾念六哥对咱的大恩,朕就敢当场要了他的脑袋!”
“这里可不是雁门县,他那区区三百兵,掀不起什么风浪!”
“.”
马皇后听到这里,虽然也为叶青担忧,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得不说,她儿子的决断已经足够公正了。
纵观历史,还没有哪朝哪代对皇亲国戚这么狠的。
按照常理来说,就朱六九对他家重八的恩德来看,饶他这个老人一命,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可叶青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她也确实琢磨不透。
不仅如此,她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还是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只觉得叶青明天的判决,还真不一定会如他们父子的愿!
也就在朱元璋他们一家三口做出这么个决断之时,徐达他们也来到了府衙大门口。
王保保看着这比雁门县的县衙,寒酸太多的府衙大门,一脸嫌弃道:“都是贪官治世,这就是差距。”
“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哪里比得上雁门县?”
“相比之下,我只觉得那里才是富庶的塞上江南,这里只是比其他边城稍好的城池!”
“徐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