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胡为峰上,灵气正在剧烈地震荡着,胡为峰顶端的灵气,仿佛被无数道细线切割开来了一般,每个被切割开来的区域中,都涌动着不安桀骜的各种各样的剑意。
那些剑意之所以表现得如此不安与桀骜,简直像是想要脱离控制飞向天边一般,是因为他们正在被强迫着整合起来。
而当那整合终于完毕时,胡为峰上方突然一道极其强烈的锐意冲天而起,天空上方一道云被狠狠地撕扯开来。
沈青飞睁开了眼,狐狸师父依旧站在他身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伸爪摸了摸他的头。
沈青飞垂下头,然后站起了身:“多谢师父。”
他的顿悟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再过不久,便又是华清宴了。
其实这场华清宴的时间比预定的要晚了一些,不过也正常,这几十年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哪怕华清宴对三大宗来说都是重要的补充新鲜血液的机会,也抽不出手来筹办,一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才终于有机会举办这样一场盛事,给整个修仙界换换气。
华清宴还有一月才开始,天下第一宗内部却是要先决定出这次华清宴都由谁去。
这对天下第一宗其实也是个盛事。
每三十年,也就这么一次,那些平日难寻踪迹的化神期修士会出现在天下第一宗所有弟子面前演武,这也是唯一一次所有天下第一宗弟子会放下修炼与功课,因为修炼与功课日日都能做,化神期的战斗却不是日日都能见到的。
到了这天,天下第一宗的玉台旁那几座围着的山峰,从山顶到山腰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围观弟子。
上一届的胜者白堕,依旧是有点酒没醒的样子站在玉台最中央,他朝他师兄动了动嘴,传音入密道:“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个猴子。”
化日真人满头黑线,回了他一句要他起码稍微努力站直点。
白堕朝周围瞅了一眼,看那群熟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于是将他那把刀往地上一撑:
“谁先来?”
没人回他,因为他的态度实在有些挑衅。
白堕深觉无趣,随意指了个人说道:“就你吧,我记得你也是用刀的吧。”
被他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老。
司马长老脸色一黑,他比白堕入门可要早得多,怎么也称得上一句前辈,但白堕这家伙,当年只是个普通弟子时便已经目无尊长,晋入化神之后更是讨人厌到了一定程度。
偏偏这家伙在刀这一道上的天赋超群……
司马长老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却又不能不接话,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他怕了这小子。
他缓缓步入台中,长刀从他手下缓缓出现,那长刀上威压极重,比白堕那把天水给人的感觉更为可怖。
白堕眼中闪出一丝兴味,立刻从酒葫芦中抽出了他的刀,刀意极快地蔓延开了去,他则与他的刀意齐头并进,袭向司马长老。
和华清宴时不同,华清宴时,周围的观众等级低的连筑基都没有,因此他们在观众面前设立的壁障是密不透风的,生怕化神期修士的争斗余波溢出,伤了死了哪个观众。
天下第一宗内,凡是来看的弟子,多是金丹,因此设立在玉台边缘的壁障并不是完全密不透风的,比喻一下的话,更像是筛子,拦下了大部分余波,然后漏一部分出去让弟子们感知,好让他们在观看中也感悟到些。
因此,无论是白堕那充满狂气的刀意,还是司马长老那把刀上的森然古意,都被削减到了安全的程度,然后涌向在旁围观的天下第一宗弟子。
“不愧是白长老,刀意真是登峰造极,这狂意,简直达到了极致,我自认心志坚定,刚刚却也忍不住晃神了一刻。”
“司马长老的刀意也很厉害啊,好重的煞气,我原本以为会是白长老碾压性取得胜利呢,没想到司马长老的刀意也如此令人震撼,竟有几分不相上下的意思了,现在看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嘛,这场比斗好看了。”
“你是新来的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
“司马长老的刀意确实与白长老不相上下,但他们二人绝不是势均力敌。”
果然,这位天下第一宗的老弟子话音落下没多久,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司马长老已经退到了玉台边缘,他脸上表情不太好看,不过白堕下一句话说出来后,对比一下他现在这个表情就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还是老样子啊,刀不错,人不怎么样。”
白堕一向都是这样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哪怕司马长老论辈分长他两辈,也不妨碍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可气坏了司马长老了,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倚老卖老外加输不起。
于是他狠狠地憋下了心中的一口气,强行装出了宽宏大量的长辈姿态,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虽然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可怖。
他从玉台退下,朝着他的一堆徒子徒孙们而去,他怒视了一眼萧寒云,他对这个徒弟期望颇深,他最好快点能成长到可以打败白堕的程度。
“下一个,谁来?”
白堕已经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