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了,世界毁灭管她什么事情。
她只要保证池漪不死就好了。
后来发现:原来如此。
这是提醒她,她的任务奖励是,小池,要幸福。
而能令小池幸福的唯一一件事情是:谢韶筠要活着,要留在她身边。
*
四九城下雪了,天气非常寒冷。
池漪认为这是今年冬季最寒冷的一晚,如果非要找出具象化的形容。
那就是某一年冬天,谢韶筠吃完三盒四喜后很冰地嘴唇。
助理替池漪取了衣服,气喘喘吁吁从电梯口下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池漪。
这里是医院重症监护室,半个小时前,谢韶筠被推入急救室进行急救。
池漪依靠在长廊靠近电梯的一面墙角(),没有上前的意思(),在一堆关心焦虑、来回走动地人群里,她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三两步走到池漪面前站定,外面雪下得大,助理头顶沾了几片,手指懂得通红。
池漪把衣服接到自己手上,然后看了眼助理湿掉的头发。
告诉她:“你下班吧。”
"今晚您……"
“用不到车了,明早来医院接我。”
助理说好的,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池漪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伤心的情绪,连伴侣命悬一线也不能令她失控吗?
目光落到池漪脸上,池漪捕捉到了,掀开眼眸,回视她。
“咚”的一声,助理感到头皮发麻,后背抵到身后的墙面。
衣服被铆钉卡住,宛若一只惊慌失措的鸟雀,额头布满汗水。
助理第六感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她会跟前一位助理一个下场。
幸运的是池漪不喜欢工作效率低下的员工,但她有一个优点,如果工作失误,能够拿出令她信服的理由,可以网开一面。
“我……我我……”助理绞尽脑汁解释。
池漪皱眉,耐着性子没有催促她,这像间接鼓励了助理,助理喘匀呼吸,决定诚实一些:“对不起池总。”
她道歉,诚实说:“我刚才走神了,在思索,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您都能保持冷静……”
“不啊。”池面无表情回答她,沉默了片刻,竟是笑了。
“我是人。”她说:“人都会有伤心、绝望、恐惧、无措的情绪。”
以前可能没有,但在谢韶筠这里,她尝遍了人这一生的苦与酸,所以习惯难过,变成麻木。
但谢韶筠向她承诺过自己不会出事。
池漪在想要不要去相信。
半个小时前,老宅里,医务人员抬着谢韶筠的担架与池漪擦肩而过,池漪没有很多动作,站在那儿盯着她。
忽然,谢韶筠睁开了双眼。
沉暗的夜晚,目光交汇,池漪看见有滚烫地眼泪自谢韶筠眼角流下。
池漪以为她疼,凑到平车前,耳朵凑过去。
听见谢韶筠用虚弱断续的声音叫她的名字:“池-漪……”
声音涩哑,带着一点铁锈的味道,池漪说我在,叫她别说话了,费嗓子。
谢韶筠就看着她,泪水洇湿了池漪的手指,池漪又一颗颗擦拭掉,从来没见着谢韶筠这样,她有点慌,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默默看着谢韶筠,对她说:“不要哭。”
“你不会有事。”
……
池漪这样安慰谢韶筠,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指尖泪水仍旧灼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担架被放到地上,医生紧急给谢韶筠检测生命体征。
耳边有人说:是不是回光返照。
池漪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跪
() 在地上,凑到谢韶筠耳边,轻声叫谢韶筠的名字。
“小狗儿”
“不要睡。”
谢韶筠表情就变得很难过,睁大眼睛看着池漪,不知道过去多久,疲倦被强行吞到眼眶。
“如果睡了呢?”谢韶筠强打精神问她。
池漪皱起眉毛,无法理解谢韶筠为什要说这种话,语气生硬:“那有想过你睡了,我该怎么办吗?”
她叫谢韶筠的名字:“谢韶筠,你非常不负责任。”
“每一次都单独留下我,我不是不会难过。”以及“你不要再死了。”
“不要再死了!”
她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一次比一次更绝望。
谢韶筠长久沉默看着池漪,生命体征被医生检测出来恢复平稳,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周围有很多人的声音,但此时,谢韶筠只能看见池漪。
隔绝空间与时间,过了仿佛一个世纪漫长的时间,谢韶筠终于开口了,认同池漪的话,说:“我假如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你跟我一起睡吧。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好了一直在一起。”
以及“你也很不负责任。”。
随后闭上了眼睛。
至此,周围兵荒马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得到谢韶筠郑重承诺,池漪站起来,身上没有再出现等待救援的气息。
她按部就班安排明天的工作,告诉助理:“明天上午五点,来接我。”
三院距机场有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