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直面彼此的第一步。
谢韶筠骤然回神,察觉到池漪骨子里的强势,正卷着风雨压过来,跟自己对峙。
她以同样的目光回视她。
池漪忽然偏头嗯一声,不再问谢韶筠了。
电梯正好打开,里面有一位玩皮球的小孩。
池漪很轻地把谢韶筠裹在掌心里,直到把孩子送回家,再次坐上电梯。
四下无人,池漪用手指主动碰了碰谢韶筠光秃秃的头,收起刚才锐利的视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谢韶筠。我们回家了。”
谢韶筠愣住,随后在池漪手心滚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池漪紧绷的下颌稍微松一些,她从电梯里泰然自若走出来。
叫谢韶筠的名字(),说:对不起?()_[((),下回我不问那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谢韶筠再次沉默。
指纹解锁开门,池漪低头换鞋。
骷髅头悬空,挂在脖颈上,谢韶筠借此打量她们曾经的家,玄关门口物品摆放令谢韶筠有少许地熟悉感。
2023年六一儿L童节,达美在工厂定制了一批庆反馈客户的赠品——一双小黄鸭拖鞋。
谢韶筠下班被塞了一双回家,后来丢到鞋柜下面忘掉,直到她离开这个家的时候,那双小黄鸭拖鞋仍旧被粗心的主人摆放在鞋柜最里面,忘了带走。
此刻它被透明收纳袋封塑好,原封不动摆放在原地。
池漪换好拖鞋站起身,因为四周太黑了,谢韶筠催促池漪开灯。
池漪说:“玄关灯,坏了。”
谢韶筠没有问池漪灯为什么坏了还不修。
是池漪主动开口告诉她,谢韶筠搬走那一晚灯丝短路,便一直没有换,维持着坏掉的原状。
壁灯暗淡,言毕池漪三两步走到客厅,拍开客厅灯。
视野变得明亮起来,谢韶筠终于察觉到不仅玄关,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好像与两年前她走那天一模一样。
餐桌花瓶里花蕊的种类,茶几果篮,被封存时间的几只新鲜水果……
时间不可能被封存,只会是主人固执己见把房间内所有物品还原成谢韶筠还在的最后一晚。
唯一不同的是,巨齿形状的木地板新铺了一层薄绒地毯,有少许味道。
其实夏天并不适合铺地垫。
池漪开了窗散味,手机搁沙发上,恰好响了,她走过去,接起来。
保姆告诉池漪客厅与卧室地毯是今天下午到的,因为时间有限只能粗略铺垫。还有几处贴墙壁的边角没来得及修剪。
池漪说,知道了。
又向阿姨安排明天上门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池漪告诉谢韶筠,她要先去洗澡。
问谢韶筠同意不同意。
谢韶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所以很冷淡的嗯了声,池漪也没有很介意,把她取下来,放到浴室台面上。
“我可以去客厅待着吗。”谢韶筠要求说,池漪选择性没听见,给出的理由十分扯淡:“你一个人待在客厅,我担心你会被偷走。”
“城市家园小区,安保是整个南城最好的小区,而且你的门是在德国定制。”谢韶筠不留情面拆穿她。
池漪无辜的看着谢韶筠:“你是不是在害羞?”
说完自作主张,用泛着小苍兰皂角味道的胸衣盖住了谢韶筠。
并迅速打开浴室门,没有给谢韶筠发火的机会。
谢韶筠待在氤氲的淋浴隔断外面,耳边是哗啦啦落地水声。
池漪抬手时,呼吸在空气里变得绵长悱恻,谢韶筠清楚地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不能再到这里待下去了,谢韶筠想。
() 十分钟后,池漪洗完澡,换了件显轻熟的深绿系带宽松睡袍,衣服敞开到熬夜事业线那里,头发很长,滴着水,将那一片完全打湿。
她站在镜子边,吹着头发,一面操控空余的手拨开胸衣,低头叫谢韶筠的名字。
“谢韶筠?()”大概在浴室待久了,嗓音变得性感,叫谢韶筠名字时,像是染了温度,这叫谢韶筠十分烦她。
第一遍谢韶筠没有搭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所以池漪不厌其烦喊了第二遍,第三遍……
池漪,我们谈谈。()”
谢韶筠无从容忍这人无意识勾引,所以她开口了。
很平静的语气,抛开成年人故作平静、肤浅的装糊涂,好像那些统统不适合现在的她们。
即使由衷希望池漪能够不再旧事重提。
可是人这一辈子最难洗的就是痕迹,隔着生死与过去浓烈的感情,然后掩耳盗铃对离婚的事情闭口不谈,装过去不存在,装作若无其事用两年前相爱的状态去相处,这些都很奇怪。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池漪还是自己,都会走回过去的老路。
池漪的目光始终看着谢韶筠,头发吹到半干,吹风机放到台面上。
惶惶的灯光里,池漪眼神里精明、锐利、强势缓慢地褪开。
她把头发散在胸前,表情一刹那变得无辜起来,池漪没有追问谢韶筠怎样谈,而是问了个无关